此花非花(第2頁)

 “……”光天化日？

 蒙稚莫名其妙地掃視四周，他是感應到有個陌生氣息闖進了他的結界，他本想看看是不是又是隔壁的黃鼠狼來找事了，這一看，這看起來……好像是個人類？

 蒙稚打量著這個家夥和他拿出來的奇奇怪怪的東西，按著對方身上的衣服給自己變了一身出來：“流氓？你在我的地方幹什麼？”

 聽到了布料摩擦聲，溫雨相小心睜開眼，注意到了這人就蹲在自己身前，身上是和自己一模一樣的戶外裝備，他的眉頭跳了一下，沈默半晌才艱澀道：“你是人是鬼？”

 方才他只是粗略看到了烏黑的長髮和泛光的一片白……咳咳，如今離得這麼近，他才看清了對方的模樣，他自認見過的長得美麗的人不少，他大姐是個終極顏控，每年公司年會都要請當下最火的長得最好看的明星來，他跟著見了不少，但那還屬於是人類能夠達到的美貌。

 眼前這人……每一分顏色都像是老天的偏愛，多一分則濃，少一分則淡，他竟一時之間找不到話來形容，對方眉頭微皺，雙手放在膝上：“那你覺得，我是人是鬼？”

 溫雨相一時語塞，這要怎麼回答，正常人怎麼看都知道這人肯定不是人類，他可不知道什麼人類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走到他身後，還能憑空給自己變一身衣服出來。

 溫雨相沈吟一聲，先不管對方是人是鬼：“你的地方？我和我的朋友們走散了，便找了這裡……”他摸到了口袋裡的便攜式防身武器，不管是人是鬼，要是敢做什麼，他就先下手為強。

 對方那雙美麗，好奇溢滿的眼睛望了他一會兒才說：“你只是個普通人，既然能夠看到我。”不等溫雨相開口，又繼續說：“你就要死了。”

 溫雨相微怔。

 ……

 溫雨相身體已經動彈不得，腦海中突兀出現了那夜和被他認成是少女的蒙稚相遇的場景，清晰到他能夠回憶起對方眼中令人心驚的冷漠。

 那就像是人類看著腳邊掙扎快死的螞蟻。

 他一直聽說人在快死的時候會看到這輩子最深刻的記憶，他沒想到這種時候，他竟然是在想那個奇怪非人的少年。

 他似乎又聞到了那葡萄柚一樣的香氣，他落了血的眼睛見到了隨風飛揚的淡紫色花瓣，似乎是剛才被他不慎扯下來的，他甚至有閒情逸致想就算是他給自己獻花了，畢竟他家人找到他的時候，他說不定都爛了。

 “……你這人可真奇怪，都快死了還有心情笑？”也不知是不是溫雨相死前的幻聽，少年疑惑不解的聲音又響起，可他已經看不見了，意識也漸漸散去，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發出聲音。

 “你記得要還我……我的……”

 溫雨相沒聽清，意識沈入了黑暗。

 ……

 “我不能讓他死在那裡。”蒙稚皺皺鼻子，抬起了一瓣樊望給他切的桃子小小咬了一口，眼睛還時不時警惕地看向晉離。

 “秦山？”樊望回憶了一下：“啊，那兒啊，怎麼還有人去那兒玩探險的？聽說有鬼來著。”他剛說完，額頭就被狠狠的砸了一下，蒙稚怒氣衝衝：“你胡說什麼？！”

 樊望：“……對，對不起。”

 “原本是想把他送回家我就拿回魂魄離開的。”蒙稚哼了一聲，表情像是遇到了什麼難題：“肯定是因為我沒了半個魂魄，又離開秦山，沒能把我的分魂收回來，不得已，我才跟著他，找機會盡快把分魂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