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龍抱夢(第2頁)

 晉沒有絲毫猶豫，氣勁化刀，直接將那塊沾了怨氣的皮肉削了下去。

 前方傳來“啪啪”掌聲，那用著嚴清皮囊的東西撫掌稱讚道：“不愧是地君大人，果然夠決斷。”

 桌上的那盞油燈隨著他的話語，燭火拉長，吞噬了燃燒到附近的金火。

 “我和您說過吧，我討厭火，不過現在看來，它確實有用。”男人嘆息一聲，和他的表情有著強烈的割裂感。

 “我也想明白了，我不甘心……”他和晉離對視，眼中紅光更甚：“我不甘心只做一個見證者。”

 晉離嗤笑一聲，毫不客氣的譏諷道：“還真把自己當嚴清呢？你該不會真覺得自己是個東西？不過是一堆聚集起來的垃圾。”

 “嚴清”臉上笑容減淡，不待發作，他突然感覺到了危險，臉色一變，迅速矮身，一道恐怖的風聲從他的頭頂呼嘯而過。

 不等他躲開，下一道攻擊突兀而至，那尖利的龍爪直接撕下了他的右側脖頸上的皮，他的瞳孔中倒映出龍族張開的嘴巴。

 “嚴清”的身形眨眼炸成了黑色的霧氣，觀月想要撕下他的頭的目的落了空，仰頭髮出了一聲龍嘯，可清楚聽出他此刻的憤怒。

 “嚴清”在另一處重新顯現身形，視線掃過白龍，勾唇一笑：“觀月，你這模樣真是太美了，沒有白費我……”

 足以瞬間將金剛石燒成灰燼的恐怖龍息打斷了他的話，將狹窄的怨念牆燒出了一片空白，許久沒有新的怨魂填上。

 “你也想殺了我嗎？觀月？”不見其人只聞其聲，那怪物聲音幽幽迴盪，如泣如訴：“我以為你會高興的，見到我活過來的時候，你已經不喜歡我了嗎？”

 此處空間逼仄，又有怨魂搗亂，龍族巨大的身軀有些礙事，觀月變回了人形，胸口急促起伏，一張臉雪白沒有血色，身體止不住的輕顫。

 他的憤怒之火幾乎要燒乾淨他的理智，他死死盯著再次顯形的那個熟悉又陌生的人：“我要殺了你！”

 天鬼嚴清眯眼，像是在看任性胡鬧的孩子：“你要是殺了我，那他就真的死了。”

 “我們可以好好相處，不是麼？我有他的記憶，有他的修為，等我拿回城隍印，我們還可以像以前一樣，看看花，喝茶看書。”

 觀月怒極反而冷靜了下來，冷冷注視著他，十幾秒後看向晉離：“殺了他！”

 他不允許任何人任何東西扮作嚴清的模樣，沒有人可以取代他。

 天鬼躲開朝自己刺來的火焰箭和天雷符，表情有些受傷，“你要再殺我一次嗎？觀月？”

 他的語氣聽起來難過委屈，但細聽就能聽出隱藏其中的惡意戲謔，絲毫不顧及這些話會刺傷觀月。

 如果他真的是嚴清，觀月可能會痛苦更甚，可他心裡比誰都明白，嚴清已經死去，這只是個奪走了他的記憶的怪物，他只有仇恨和怒火。

 他欠嚴清的他會還，但那要等他將所有傷害嚴清的敵人殺死，等那個時候……

 他的眼神逐漸堅定起來，不再有任何動搖，天鬼瞧得清楚，臉上再沒有一分笑容，“你們既然想死，我就送你們一程。”

 ……

 轟！！

 巨響從那個洞中傳出，甚至有越來越大的趨勢，喻言臉色微變，也不知道下面出了什麼事情，難道是薛道成不像他們想的那樣留在現實世界而是躲在靈界嗎？

 晉離和觀月是在和他交手？

 沒有讓他思考更多的時間，他看到那個洞口像是被一雙巨大的手用力撕開，洶湧的怨魂氣息瞬間井噴而出，整個樓層因這裂縫的擴大，硬生生被撕成了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