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龍抱夢【倒v結束】(第2頁)

 “我已經做了錯事，不能再讓你一錯再錯。”嚴清嘆了一聲，劍光一閃，慘烈的慘叫聲頓時響徹天際，薛道成被神力刺穿了丹田，感受到修為瘋狂消失，四肢變得沈重，恐怖的劇痛侵襲著他的神智，他哭著詛咒著，無數怨毒的言語無顧忌地發洩出：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賤人……我要把你千刀萬剮！”

 “你這個怪物！你把我帶出來卻不能叫我做仙人！你害我！你還我的修為！”

 “……”

 “我會在地獄等著你，嚴清。”

 他的恨意如火，從幼年的時候就開始燃燒，從見到年幼的嚴清的第一面，他就覺得有烈火在他的心中燃燒，不過是個無父無母的賤人，憑什麼比他這個天之驕子擁有更多的關心愛護？只需要一點點的言語挑撥，那群沒什麼見識的傻子就恨不得把嚴清趕出去，哈……

 他要讓嚴清永遠的活在他的陰影中，他期待著完完全全將這人踩入泥地，他要讓嚴清再也無法維持那讓他厭惡的平靜冷漠表情。

 他不願意，也不能夠承認，他恨著，懼怕著，期待著的，都是同一個對象。

 ……

 『誰才能夠入你的眼睛呢？』

 『誰能夠讓你注視呢？』

 薛道成身上的衣物都被金色的雨淋透，半邊身子都被冥火腐蝕得只剩下白骨，絲絲縷縷的鬼氣正在緩慢修覆他的肉身。

 他終於得償所願，可心中卻只剩下一個越發空虛的裂縫，他面無表情地注視著血蠱陣中已經死亡的嚴清，突然生出一種荒誕的可笑感。

 天空中雷聲如巨獸怒吼，他知道那是即將落下的天罰，因為他殺了一位城隍，天道發怒了，他所有的怨怒恨意在此刻突然變得空蕩蕩的，沒有著落之處。

 他捂住了臉，沈悶的笑聲從他的喉嚨裡發出，又壓抑又絕望。

 他的腦海中出現了嚴清方才見到他的神情，有些驚訝，但似乎也在他的預料之中，很快又恢覆了那令人討厭的模樣，他的怒火輕而易舉就被激起。

 他曾問嚴清：“你有心嗎？這世上無論是誰，在你眼裡，都沒有差別不是嗎？”

 他憎惡著嚴清的眼睛，那雙眼睛無論什麼時候，都像是一個局外人一般，靜靜地觀看著一幕戲的開場或落幕，叫他噁心。

 你有心嗎？

 直到最後，他也沒有得到答案。

 或許是有，可總歸和他無關。

 ……

 八卦袍不知道被風颳到了何處，薛道成也不再去管，頂著薛靈鶴的臉，如散步一般走在狂風肆虐的小區中。

 他沒有打開結界，任由冰雨砸在身上，漆黑的眼睛直直看著前方，偶爾擦去被不知名碎片割出的傷口中流出的血，他完全不在意這具身體會不會損傷，反正就算毀壞了，他還能再次從爛掉的身體中“長”出新的肉身。

 他的口中哼唱著不知名的曲調，曖昧輕柔，隨著他的走動，地面上出現了一層淡淡的黑霧，之前就早已安排好的陣石發出了光芒，將整個小區包裹其中，從高空看去，陣石光芒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倒畫的變形的陰陽魚。

 海市中因即將到來的恐怖災難而生出的恐懼絕望和不好的情緒，都化作了常人無法看見的晦澀灰絲，漸漸朝著這個小區彙集，一直在附近監控的異事局和玄門眾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如臨大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