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照人魂(第2頁)

 秦廣王哈哈大笑，十分滿意嚴清的捧場：“文化人就是不一樣……不說這個，來給含微看看，給他三卦吧？”

 嚴清和含微都楞了楞，前者是有些驚訝，後者則是莫名其妙。

 含微自然是看出了這個名嚴清的城隍似乎有些特殊本事，但他卻無法完全看透，對方的修為遠甚於他……但是，秦廣王的意思，是叫一個以凡人之身入道的城隍給他算卦？

 秦廣王終於瘋了嗎？

 嚴清驚訝後沈吟一聲，確認秦廣王沒有開玩笑的意思，才看向尚且年輕不世故的少年，道：“鄙人不才，於卦道頗有研究，倒是有一事您需明瞭。”

 “同一人，我只會為他算三卦，是天機不可洩露～”

 “地君，您想知道什麼呢？”

 含微靜靜看了他一會兒，剛張嘴要說不需要，秦廣王拍了他一下：“小孩子能問出什麼？來，給他看看，他的姻緣，也是個單身漢的話，當莽夫或者傻大膽都無所謂了。”

 嚴清失笑，但明顯已經習慣這位秦廣王殿下的作風，沒有對他的話作回應，繼續看著含微，目光溫和，沒有催促，也沒有不耐。

 “……”含微不知怎麼，想要惡聲惡氣說不要的衝動減弱了些許，被對方這麼看著，他有些不爽，又有些說不上來的侷促，只好放棄，冷冷道：“那麻煩你，我想算……”

 他抿了抿唇，迅速掃了秦廣王一眼才說：“我何時也能功德圓滿？”

 不等嚴清說話，秦廣王聽了卻是大笑出聲，像是聽到了一個極為好笑的事，誇張的捂著肚子，手背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淚：“哎呦我的天哪，含微，你怎麼那麼……好玩呢。”

 少年人還不懂遮掩情緒，被他這麼一說，臉漲得通紅，目露兇光，拳頭攥緊，理智在以下犯上和忍耐中拉扯。

 秦廣王被他看著，捂住嘴，一副憋著笑的模樣更加叫人看了就來氣。

 嚴清表情沒有什麼變化：“功德圓滿之說太過廣泛，您是有所求嗎？比如，想成陰神，想……”

 嚴清話語微頓，眼中笑意越發明顯：“想要擁有人類的靈魂。”

 孽鏡長年浸染人性與神力，生了靈智化人，本質上也屬於妖族，妖族沒有靈魂，無法步入輪迴。

 含微表情微滯，有種被看穿了心事的惱恨，不等發作，對方又道：“有所求，才有可能，您說是嗎？”

 “……”含微一時沒有開口，秦廣王一直以為他是最近幾個月才生出了靈智，無人知曉的角落裡，他已經“看”了許多，比秦廣王認為得知道得更多。

 他不知道自己照出過多少人的生前事，他見過純白無辜的人，也見過浸染罪惡的惡鬼，來來往往，循環往覆，世人經歷各有不同，又大同小異。

 可笑的是，他只是偶然有所觸動，孽鏡生靈，又在秦廣王的期待和幫助下化作了人形。

 化人後他才覺後悔，他並不覺得做一個人有什麼好的，多番惹怒秦廣王也是抱著讓對方將自己打回原形好去乖乖做他的孽鏡的打算。

 誰能想到這人被他氣得跳腳也沒有要將他抹去靈智打回原形的想法。

 ……他甚至懷疑起自己對一殿的重要性是否真有傳聞中的那麼誇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