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等著收屍

姜清餘故作不解,反問道:“我不該就這樣吃下,難道要將其供奉起來,沐浴更衣、先齋戒個七七四十九天再吃嗎?”

凌喻臉色一會兒黑一會兒白,恨不得立刻反駁姜清餘,將她痛罵一頓!

可如果真的罵了,姜清餘勢必會將他趕出去。

凌喻只好冷著臉,強忍住了自己想要罵她的衝動。

見他這副吃了蒼蠅一般的神情,姜清餘勾了勾唇角。

“紫金丹已經服下,小白,快來為我護法,助我將紫金丹的內力都吸收掉。”

白正則挑眉,對於“小白”這個稱呼不置可否。

姜清餘瞥了一眼凌喻,隨後不再管他,盤腿坐下開始重塑自己的肉身。

她熬了這麼久,總算可以讓自己的身體恢復如初了。

紫金丹的力量太過龐大,剛一服下,這洶湧澎湃的內力便在她的體內翻湧叫囂,她必須儘快將內力化為她重塑肉身的動力。

見姜清餘坐下,白正則便坐在了她的身側,為姜清餘護法,讓她能夠全神貫注地修煉。

凌喻躲在一旁,偷偷觀察著兩人的動靜。

他冷笑了一聲。

誰讓姜清餘這麼小氣,區區一個紫金丹,竟然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肯給,難道在她的心裡,他這個親兒子,還沒有這顆丹藥重要嗎?

他是天才,紫金丹在他的手裡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給姜清餘有什麼用呀,她的天賦有他好麼!

凌喻越想越不服氣,當即就下定了決心。

既然姜清餘這麼小氣,不肯把紫金丹給他,那她也別想白撿這個大便宜!

凌喻在旁邊看著,姜清餘已經入定,五感皆封。

若是現在他對姜清餘做些什麼,她可是連反抗的力量也沒有的!

這不正是個報仇的大好時機麼!

誰讓她之前那樣為難他、欺負他,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凌喻這樣想著,當即就上前來,凝出了法球打向了姜清餘。

誰知,姜清餘的周身卻忽然爆發出一陣極為強大的力量,將他的攻擊全數反彈了回去!

他被自己的法球反擊中,頓時吐出一口鮮血,往後倒去。

怎麼會這樣!

凌喻不可置信地看向白正則。

他方才只是想要先試探一下,所以沒下很重的手,可現在反彈回來的力量,卻幾乎是之前的十倍!

他之所以敢當著白正則的面對姜清餘動手,是因為他看白正則年紀也不是很大,想必法力也不會太強。

可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麼厲害!

白正則坐在那裡,眼皮子都沒掀一下,冷冷地開口,語氣和在姜清餘面前時的玩世不恭截然不同。

他的嗓音深沉冰冷,像一座終年不化的冰山,其中蘊著無盡的鋒利。

“再不滾,她修煉完之後,看見的便是你的屍體。”

白正則的神情冷漠,隱隱透著一絲殺意。

聽見這番話,凌喻頓時渾身一震。

他先前並沒有把姜清餘身邊的這個少年放在眼裡,總覺得他比起自己也沒大幾歲。

可是現在,凌喻卻感覺後背一陣發涼。

看著白正則漠然的神情,一股不知從何處來的畏懼,油然而生,佔滿了他的心頭!

他顫抖著,只覺得彷彿墜入了冰窖裡,四肢就像快要被凍住了一般。

顧不上再多說了,凌喻連求饒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出口,當即害怕地手腳並用、逃走了。

有白正則為她護法,姜清餘的修煉進行得很順利。

紫金丹有多珍貴,修煉起來便有多費力,不是什麼人都有福消受這般珍品的。

好在白正則從旁協助,剛入夜,姜清餘的肉身便已經修煉完成了。

此番修煉進行了好幾個時辰,姜清餘幾乎消耗了自己全部的體力和精氣。

她強撐著一直修煉,終於等到肉身恢復,她再也撐不住了,精神驟然鬆懈下來,整個人瞬間卸了力,往一旁倒去。

她不偏不倚地倒在了、身旁白正則的腿上。

他剛剛收起法力,卻聞見一陣芳香入懷。

女子溫軟的身體倒在了他的身上,白正則不禁一愣。

先前面對凌喻時的冷淡和殺意,瞬間在此刻散了個乾淨。

取而代之的,是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柔軟。

紅暈從耳垂蔓延到了脖子根,看著懷裡倒頭睡得正香的女人,白正則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了。

要不要扶她去床上睡?

……可這樣若是吵醒她怎麼辦。

可就這樣睡在地上,難免會著涼。

她剛剛恢復肉身,本就是虛弱的時候,不能再生病了……

內心糾結掙扎了好一陣,也沒能做出個決定來。

白正則靜靜地看著懷裡的女子。

月華如水,月光從窗縫裡透進來,恰好灑在了懷中女子的臉上。

他第一次發現,原來她的睫毛這樣長。

心底某處柔軟的地方,恍然間觸動了一下。

他沒忍住,輕輕撥弄了一下她的睫羽。

懷裡的女子似乎察覺到了,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白正則似觸電一般,連忙收回了手,不知為何感到有些心虛。

還好,只是虛驚一場。

姜清餘仍舊睡得正香。

看著她安睡的模樣,柔軟過後,他又抿緊了嘴唇。

當初他來到姜清餘的身邊,只是想著幫助她恢復肉身。

他們有一樣的敵人,姜清餘若是恢復肉身,他便也能多一個對付柳庭風的幫手。

如今,任務已經完成。

他沒有理由再留在她的身邊了。

白正則生平第一次,感覺心裡有些堵得慌。

他將她抱上了床,坐在她的身邊,就這樣靜靜地看了她一整夜,卻始終弄不明白,自己這樣的心情,究竟從何而來。

直到第二日,日光從窗間灑進來。

他施法,將陽光遮覆住,以免驚醒了她。

在這一瞬間,白正則突然明白過來。

他想,自己這樣的心情,大約叫做“不捨”。

姜清餘這一覺,睡了很久。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就看見白正則坐在她的床邊。

姜清餘揉了揉眼睛。

“你來的倒是時候。”

看樣子,是以為他剛來。

見她醒來,白正則又恢復了平時那般的不羈,笑了起來。

“是啊,我剛進來,你便醒了。”

可其實,打從她入睡起,他便一直守在這裡。

姜清餘肉身剛剛恢復,半點防禦能力都沒有,他不放心她一個人,所以,必須要親自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