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各自的明天(第3頁)

    董煥蜷縮在充電樁的陰影裡，金屬外殼的涼意透過衣料刺著脊背。他盯著天花板虛擬星群的閃爍規律——每七十三秒一次的循環，精準得像遊戲裡設定好的npC行為軌跡。

    掌機邊緣的磨損處抵著虎口，他反覆摩挲著《末日生存》通關記錄裡那個孤零零的id。充電提示音突然炸響，他觸電般抖了下，後腦勺撞上金屬牆壁。虛擬月光掃過對面的積分兌換表，【存活率0.03%】的紅字在黑暗裡泛著血光。

    遊戲機從顫抖的指間滑落，鋼化膜裂縫將屏幕裡的像素小人切成兩半。董煥盯著那道裂痕，突然發現角色咽喉處的傷口竟和自己鎖骨上的舊疤形狀相同。他伸手摸了摸那道淺褐色的痕跡，那是兩週前在通風管道爬行時被鐵絲網劃的。

    充電樁藍光在地面投出柵格狀的牢籠。他把遊戲機卡進柵格縫隙，鋼化膜裂紋恰好把續命血條截成兩段。虛擬流星雨開始第二輪循環，光點墜落的軌跡讓他想起監控探頭的移動路徑。後頸突然泛起針刺般的寒意，他猛地抱緊膝蓋，彷彿這樣能縮小被屍山鎖定的概率。

    掌機突然震動起來，續命提示音在空曠的休息區格外刺耳。董煥條件反射地撲向根本不存在的掩體，手肘撞上充電樁時，鋼化膜裂縫裡滲出的藍光恰好照亮生存統計表。那些百分比數字像爬行的蜈蚣，順著視網膜鑽進大腦皮層。

    自己就好像是遊戲裡的配角角色，出場只是為了顯示那些擁有山海獸的玩家有多牛逼！

    “什麼嘛，垃圾遊戲！”

    也不知道說的是《末日生存》還是天地玄黃，他就這樣罵罵咧咧一整個晚上。

    可能第二天起來的他，就不會再去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