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無情懲戒有情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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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咻——
幾道鞭子劃破空氣的響聲迴盪在光線昏暗的房間裡。
身著黑衣,體形勁瘦的男人兩隻手被粗糙的麻繩束縛住手腕,整個人被高高吊在木製的十字架上。
施加酷刑的人站在那男人身前,手中的鞭子如同毒蛇嘶嘶吐信子一般,蜿蜒打出,力道極重,幾下就將面前人身上單薄的黑色勁裝抽的撕裂破碎,露出裡面被抽爛流血的肌膚。
刑架上的男人上半身遍佈鞭痕,暗紅色的血液順著肌膚表面緩緩的滑下,一滴滴的落在地面上。
楚厭殊手指攥緊,雙眼緊閉著,面色慘白的極狠,唇邊溢出些許猩紅的血跡,他死死咬牙忍著,眉頭因劇烈的疼痛而緊緊蹙起,冷汗打溼了髮絲,卻沒發出一聲痛吟。
“說說,你怎麼又惹主上不開心了?”
前方傳來的說話聲語氣愉悅,帶著看好戲,調笑的口吻。
戒律堂堂主,嚴威姿態閒適,扔掉手裡沾著血水的鞭子,負手立在一旁,笑吟吟看著眼前血腥慘烈的畫面,不由得輕嘖兩聲。
許是刑架上的人傷的太重,沒有什麼力氣,並沒有回應他的話。
嚴威面上笑意不減,一副興致盎然的模樣。
眼前的人算是他這戒律堂的常客,時不時就會來領一通責罰,回回還都是主上親自下的命令,也算獨到的一份特殊待遇吧。
畢竟旁人還沒有這份特殊關懷呢!
百十道鞭子打完後,戒律堂堂主嚴威,命堂中弟子將楚厭殊從刑架上放下來。
質地粗糙的麻繩被解開,那細瘦的腕子上清晰可見束縛的猙獰淤痕,沒了支撐,楚厭殊的身體搖搖欲墜,他閉著眼,臉色白的極狠,咬牙忍了忍,顫顫巍巍的用胳膊撐著身旁的牆壁站著,才沒姿態狼狽的倒在血水汙濁的地面上。
嚴威揮手示意弟子出去,抬腿走到楚厭殊面前,看著對方,他臉上嘲諷的笑意不堪明顯,頷首沉思了一會兒道。
“影三大人,你還好嗎?”語氣卻不似話中那般有關心別人的意思,只可見滿滿的幸災樂禍。
楚厭殊閉眼緩了一會兒疼痛,廢了些許力氣直起了躬著的背脊,凌亂的黑髮披散在肩膀上,他身上的衣物已經被鞭子抽的破爛不堪,現在也就堪堪能蔽體。
聞言,楚厭殊蒼白的薄唇動了動,一雙微翹的丹鳳眼半闔著,竭力壓下快要衝出喉嚨的痛呼聲,蒼白虛弱但卻遮掩不住的俊美,面頰繃的死緊,嗓音卻是難以掩飾的沙啞乾澀。
“無事。”
嚴威一身灰色袍子,唇邊黑白的鬍鬚微微翹起,兩手背在身後,在原地踱了幾步,慢悠悠道。
“主上性情向來喜怒無常,陰晴不定,在其手底下做事,難免遭受一些無妄之災,你心中……定是有怨的吧?”
嚴威說著,眼睛裡算計的精光遮掩不住的冒了出來,見對方沒反應,試探著壓低了聲線道。
“以影三大人的實力和地位,若是想謀奪,反了……”
陡然間,一陣凌厲的劍鳴聲呼嘯而來。
後面的話,嚴威沒能說出口,他微斂了眸子,瞥見了肩頸處那銀色的劍刃。
他頸側的一縷頭髮在驟然靜謐的空氣中緩緩飄落。
嚴威臉色難看,蒼老的三角鼠眼惡狠狠的眯起。
不知何時,楚厭殊的佩劍“無吟”,已經被緊握在了主人的手中。
劍刃抵在嚴威脖頸處的皮膚上,楚厭殊唇邊溢血,眸色沉冷的直視著嚴威,聲線因為傷重而沙啞卻但帶著極為沉重的壓迫感。
“嚴堂主,您秉公執法,戒鞭道道落實,我不會因此記恨你,但你休要無端揣測,質疑我可以,倘若敢對主上不忠,休怪我不客氣。”
楚厭殊說完,黑眸微眯,利落的收劍離開。
嚴威注視著楚厭殊離開時的背影,他抬手撫了撫唇上新長出的鬍鬚,看了一會兒,嘲諷著嗤笑幾聲,沒再說什麼轉身離去了。
楚厭殊在戒律堂受刑的消息沒有刻意壓著,很快就傳遍了成影宮上上下下,表面上無人敢多表露什麼,但私底下弟子們討論的熱火朝天。
那可是主上身邊的得力下屬,平日裡端著架子,眼高於頂,任誰都不放進眼裡。
既在執劍閣當值,又是主上近身的人,享無上的權力和殊榮,難免遭人眼紅和嫉妒。
可楚厭殊這人,雖武功高強,得了主子提拔,可偏偏性子寡淡,主上對他也似乎頗為不喜,總是變著法子折騰人,你看,今天這事,可不就是無妄之災。
也嘆道,他們影三大人內力強悍,身體素質極好,遭了那般多的折磨還能好好的活下來,跟沒事人一樣,銅皮鐵骨似的。
不過這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楚厭殊之於戒律堂,那都是常去做客之處了。
回執劍閣的路上。
楚厭殊眸色寒涼,手裡拎著一柄劍,渾身浴血似的,一步步往執劍閣走去,臉頰處,血水混著冷汗,順著緊繃的下頜線緩緩滑落。
系發的黑色帛帶鬆了,一頭烏黑的青絲就這樣披散著,面色白如金紙,滿是紅血絲的眼睛透著冷光,加上衣物被鞭子抽爛,破布條似的掛在身上,手裡拎著的銀白劍身上覆著從臂腕處滾落下來的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