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好自為之
冴羽獠就那麼直直坐站在戶瀨對面，眼神里透著不容置疑的篤定！
他一字一頓地說道：“戶瀨，你可別不當回事兒，在這東京地界，對未成年飲酒的管控嚴得很！
但凡在這方面出了岔子，你的酒牌鐵定得被吊銷，到時候，這好不容易撐起來的場子，可就全完了。”
戶瀨一聽，臉上一陣白一陣紅，可還是逞強地撇了撇嘴，脖子一梗！
他嘴硬地回道：“你少在這兒忽悠我，啊？你看看這些人，哪個像是沒成年的，有本事你倒是指出來給我瞧瞧。”
那語氣裡帶著幾分蠻橫，眼睛還挑釁地掃了掃一旁的仙道和南烈。
冴羽獠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那笑容裡似乎藏著早已料到戶瀨會這般反應的自信！
他不緊不慢地說了句：“你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緊接著，手迅速伸進懷裡，掏出一個小巧卻科技感十足的微型電腦，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輕快地一點！
接著他抬眼看向戶瀨，眼神里帶著幾分“看你這下還怎麼狡辯”的戲謔，說道：“來來，自己睜大眼睛好好看看，這些人的資料都在上面，一清二楚。”
戶瀨心裡“咯噔”一下，臉上卻還強裝鎮定。
他馬上伸手一把奪過電腦，眼睛剛一瞄上去，臉色瞬間就變了。
果真，每個人的檔案都詳細地列在上面，不僅有文字資料，還配著清晰的照片，就跟警察手裡的犯罪記錄似的，詳盡得讓人膽寒。
戶瀨的眼睛越瞪越大，額頭上的青筋也微微凸起，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動著，嘴裡一邊惡狠狠地念著：“仙道，19……南烈，19……岸本，19……”
突然，他的目光像是被火燙了一般，死死地定在一個名字上，“大川輝男，17”！
他那原本就黝黑的臉瞬間漲得通紅，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扯著嗓子大罵一聲：“他媽的，誰是大川輝男？”
旁邊一個小弟嚇得一哆嗦，連忙弓著腰，手指哆哆嗦嗦地指向酒吧角落，小聲說道：“大哥，就是……就是剛才尿褲子的那個。”
戶瀨一聽，更是火冒三丈，感覺頭頂都要冒煙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酒杯都跟著震了幾震，大聲吼道：“把他給我拉過來，立刻，馬上！”
幾個小弟如臨大敵，迅速朝著角落衝過去。
他們三兩下就把大川輝男像拎小雞似的押到了戶瀨面前。
大川輝男嚇得臉色慘白，雙腿發軟，差點直接癱倒在地上。
戶瀨站起身，一步一步緩緩走向他，那沉重的腳步聲在安靜得有些詭異的酒吧裡迴響，每一步都彷彿踏在大川輝男的心尖上。
戶瀨湊近大川輝男，近得都能聞到他身上那股刺鼻的尿騷味，眼睛死死地盯著他，咬著牙問道：“你 17 啊？”
大川輝男嚇得嘴唇直哆嗦，結結巴巴地擠出一個“對”字！聲音小得跟蚊子叫似的。
“17”。戶瀨一聽，抬手就是一個耳光，那巴掌帶著呼呼的風聲。
“啪”的一聲脆響，大川輝男的腦袋被打得猛地一偏，眼冒金星，瞬間眼淚就不受控制地湧了出來。
戶瀨卻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再次揪住大川輝男的衣領，把他的臉硬生生地掰過來，對著自己，瞪大了眼睛，眼珠子彷彿要把大川輝男看穿！
戶瀨聲嘶力竭地吼道：“老師沒告訴你未成年不能進酒吧嗎？啊？你是耳朵聾了還是腦子進水了？”
大川輝男哭得鼻涕眼淚糊了一臉，上氣不接下氣地哽咽著說：“我……我知道錯了，大哥，求你別打了……”
戶瀨卻根本不理會，手上的勁兒又加重了幾分，再次大吼：“回答我，看著我的眼睛，你到底幾歲？”
大川輝男被嚇得渾身顫抖，只能一邊抽抽搭搭地哭著，一邊重複道：“17，大哥，我真的 17……”
戶瀨看著他這副狼狽的樣子，終於鬆開了手，大川輝男像一攤爛泥似的癱倒在地。
戶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似乎是想壓下心頭的怒火，可那怒火卻像是被澆了油，越燒越旺。
他抬起手，又是一個耳光狠狠地抽下去。
戶瀨這一下用了全力！
直接打得大川輝男鼻血噴湧而出，濺落在地上，形成一朵朵觸目驚心的血花。
戶瀨邊打邊喊：“給你長點記性，未成年別喝酒，別他媽給我找麻煩，聽到沒有！”
此時的戶瀨，氣得牙癢癢，雙手握拳，指關節都因為用力而泛白。
他心裡清楚得很，要是這未成年喝酒鬥毆的事兒被警察知道了，他這家店可就真的徹底玩兒完了。
他抬手擦了擦額頭上豆大的汗珠，那汗珠順著他滿是紋身的手臂滑落，滴在地上。
他的眼睛裡透著深深的恐懼和無奈，心裡明白，冴羽獠今天明顯是有備而來！
自己要是不答應他的條件，這店恐怕是開不了一天就得關門大吉，可就這麼服軟，他又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他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那笑容就像是硬生生擠出來的，看著有幾分滑稽，又透著滿滿的無奈。
“兄弟，有話好說，”戶瀨的語氣瞬間軟得像一灘爛泥，還帶著一絲諂媚。
“是我剛才豬油蒙了心，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千萬別跟我一般見識。80 萬就 80 萬，咱就按您說的辦，您說啥就是啥。”
冴羽獠站在那兒，身姿挺拔得如同暗夜中的獵豹，渾身散發著一種讓人不敢輕易招惹的冷峻氣息。
他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弧度，那弧度裡帶著幾分嘲諷，又似乎藏著對這局面盡在掌控的自信。
眼中卻依舊透著如寒星般的冷峻，他收起那把在燈光下泛著冷光的槍，往吧檯上重重一放。
“哐當”一聲巨響，震得整個酒吧都彷彿晃了一晃，嚇得酒保身子一哆嗦，手裡正擦拭的酒杯差點滑落摔碎。
“早這麼痛快，不就什麼事兒都沒有了。”冴羽獠仰頭又灌下一口酒，那辛辣的液體順著喉嚨滑下，他卻像是絲毫感覺不到灼燒。
他眼神依舊銳利地盯著戶瀨，“不過，戶瀨，我醜話說在前頭，今天這事兒我可以當沒發生過，但往後要是再讓我碰到你店裡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或者你敢找我麻煩，可就不是這麼簡單了。”
戶瀨就像個犯錯的小學生，腦袋點得跟搗蒜似的，忙不迭地應道：“一定一定，您放心，我以後肯定規規矩矩做生意，絕對不敢再犯渾。”
冴羽獠二話不說，立刻從懷裡掏出一張銀行卡，往吧檯上一拍，衝酒保揚了揚下巴，言簡意賅地說道：“刷卡吧，我沒現金。”
酒保站在那兒，面露猶豫之色，他不過是個在這酒吧討生活的小人物。
他平日裡哪見過這陣仗，手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更不知道這突如其來的刷卡要求該怎麼應對。
戶瀨見狀，眼珠子一瞪，轉過頭看向酒保，那眼神里的兇光瞬間又回來了。
他大聲呵斥道：“還愣著幹什麼，趕緊去準備刷卡機啊，磨蹭什麼呢！”
酒保如蒙大赦，飛也似的轉身，朝著後臺狂奔而去，腳下像是生了風，生怕晚一秒又惹得兩邊不高興。
冴羽獠大馬金刀地坐在吧檯邊，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輕輕敲擊著檯面。
看似漫不經心，實則餘光就像雷達一樣，一直留意著酒吧裡周圍的動靜。
戶瀨站在一旁，心裡憋屈得如同吃了黃蓮，卻又不敢表露分毫，只能陪著那比哭還難看的笑，搜腸刮肚地試圖找些話題緩解這尷尬得能讓人窒息的氣氛。
“兄弟，您這身手，我是打心底佩服，”戶瀨陪著小心說道，那聲音小得就像蚊子哼哼，還帶著一絲顫抖，
“以前真是有眼不識泰山，要是有什麼用得著我的地方，您儘管開口，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他心裡門兒清，今天這事兒要是處理不好，他這酒吧能不能繼續開下去都是個未知數，所以哪怕再不情願，也得先把這尊“大佛”哄好了。
冴羽獠瞥了他一眼，從鼻子裡冷冷地哼出一聲笑：“你能有什麼我用得上的？別到時候給我捅婁子就行。”
話雖這麼說，可他心裡也清楚，在這錯綜複雜得如同迷宮的城市地下世界，多一個眼線、多一份消息來源，總歸不是壞事。
戶瀨在這一帶經營多年，雖說手段不怎麼幹淨，坑蒙拐騙、威逼利誘的事兒肯定沒少幹，但人脈還是有一些的，關鍵時刻說不定能派上用場。
沒一會兒，酒保就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手裡捧著一個刷卡機。
他跑得太急，頭髮都有些凌亂，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他也不敢擦，恭恭敬敬地遞到冴羽獠面前，雙手都還在微微顫抖。
冴羽獠接過後，手指在鍵盤上快速跳動，粗略輸完密碼，輸完後站起身來，整了整衣領，那動作瀟灑又利落。
“錢我給了，事兒就這麼結了。”
他邁步向門口走去，每一步都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氣場，臨到門口，又停下腳步，回頭看向戶瀨，眼神里的警告意味十足，“記住我說的話，別玩火。”
接著他對著仙道招手示意仙道一起走，仙道卻站在那兒沒動，開口說：“等一下，我表還在他們手上。”
冴羽獠微微皺眉，有些不耐煩地問：“什麼表啊？”
仙道一臉冷靜，不慌不忙地說：“勞力士，我的勞力士。”
冴羽獠一聽，眉毛挑得更高了，語氣裡帶著幾分急躁：“什麼？勞力士？快點拿回來啊！！”
酒保哪敢耽擱，立刻從櫃檯裡翻出手錶，小跑著遞給仙道。
他雙手遞上的時候還微微彎腰，態度謙卑到了極點。
仙道接過表，看了看，戴到手腕上，又指著南烈、岸本幾人說：“他們呢？”
冴羽獠嘴角上揚，露出一抹促狹的笑，說：“交給戶瀨老闆了，他肯定會處理好的，對吧，戶瀨老闆？”
戶瀨此刻一肚子的火正沒處發，可又不敢違抗，只能咬著牙點頭說：“交給我就行。”
仙道看著南烈，臉上閃過一絲恨意，說：“記者，你差我 40 萬，酒吧不是我一個人砸的，你們也有份。”
冴羽獠走上前，拍了拍仙道的肩膀，勸說道：“算了，你把人家打這麼慘，別要了，就當買個教訓。”
仙道低頭想了一會，似乎是權衡了利弊，最終嘆了口氣說：“行，不要了，兩不相欠。”
說完，他推門而出，和冴羽獠一起消失在那如墨般濃稠的夜色之中，只留下一串腳步聲漸行漸遠。
戶瀨望著冴羽獠離去的方向，就像一尊凝固的雕像。
他許久沒有動彈，眼神里透著複雜的情緒，有憤怒，有不甘，更多的是無奈。
直到外面的冷風像刀子一樣灌進店裡，他才如夢初醒般打了個寒顫，暗暗發誓，以後可得離這個瘟神遠點兒。
可不知為何，心底又隱隱覺得，和冴羽獠這樣的人打交道，往後的日子怕是平靜不了了，就像平靜的湖面下藏著暗湧的波濤，隨時可能掀起驚濤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