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何寶良身世(第2頁)
趙六子說到這,眼中閃著晶瑩的淚水,滿是嚮往和回憶,片刻後,他嘆了口氣道:“我娘知道後,也很是驚喜,覺得何寶良是個人才,不能被埋沒了,又趕上青竹書院招生的日子,便想要帶著他往青竹書院去報名,可那何寶良說什麼都不去,一開始我與母親認為,他是怕自己落選,沒有勇氣參加考試,我娘便勸他,考不上也不要緊,飛鳳城大大小小書院十多家,考不上青竹書院,咱們去考其他的,其他書院雖說不免費,但家裡可以再多養些雞鴨,總能湊夠束脩,他只是搖頭,倔強得很,說什麼都不願去書院讀書,後來跪下認了我娘做乾孃,只說要和我一起孝敬我娘,我與母親也無可奈何,母親甚至氣的罵他,問他既然不願上學,來飛鳳城做什麼.......”
“日子便一天一天的過,就這樣過了兩三年,我娘患了肺癆,一開始我們只以為是風寒,養養便好了,可後來娘卻開始咳血,她知道不太好了,瞞著我們,再次逼著何寶良去唸書,只說若是他不思進取,便不要再回這個家了,也不要認她做乾孃,何寶良被逼到不行了,便拿出了一塊玉佩,那玉佩不怎麼貴重,雕刻也粗糙,是個潘字。”說到這,趙六子苦笑一聲道:“何寶良說,他來飛鳳城,確實不是來唸書的,是來投奔親戚的.......青竹書院的潘院正潘裕,是他的生身父親。”
“咣噹”一聲,江星辰手中的茶杯掉在桌上,他震驚的看著趙六子,被他口中的話驚得愣在那裡,片刻後才找回舌頭厲聲道:“胡說!老師的髮妻與他青梅竹馬伉儷情深,師孃為供養老師讀書日夜刺繡,不到二十便熬壞了眼睛,在潘院正一舉奪魁官帽加身衣錦還鄉前,師母不幸遭遇水匪,自殺身亡,從那以後老師便再未有過女人,只為師孃守節,被傳為一代佳話,怎麼會有個這麼大的兒子!”
“潘院正的髮妻如果並未身亡呢?一個女子,被水匪擄走,不死又能怎樣呢?”趙六子死死捏著茶碗,嗤笑一聲道:“我娘便是因為意外落水溼了衣裳,這才被我爹以有傷風化不成體統的名義休棄的,這潘院正在得知髮妻被水匪擄走後,有沒有再去找她?還是說,他覺得他的妻應該以死殉節,方能成就潘家的名聲,於是乾脆就對外宣稱,他的髮妻已經自盡殉節了,這樣的話,便是他的妻子活了下來,聽到了潘家對外的說法,也就明白自己該去死了.......只可惜啊,他的妻子是個堅強,勇敢,又不屈服於命運,敢於反抗的女人,當時她的肚子裡已經懷著何寶良了,待她逃出水寨,聽到潘家婦節烈自盡的消息後,就知道自己回不去了,她獨自找了座小城,生下了何寶良,獨自將他教養長大,在三年前,終於油盡燈枯這才告訴何寶良,他的父親便是名滿天下的潘姓大儒,他娘讓他去找父親,問問他的父親,良心可安?讓他的父親給他安排一個好的前程。”
“何寶良的身世竟是如此.....怪不得他對老師的態度這般惡劣,是想到母親便心懷怨憎吧。”越小滿淺淺說道。
“我娘和何寶良說,你就算與潘大儒有怨恨,但也不該拿自己的人生和前途去報復他,你娘將你養大,養的這般好,不是為了讓你毀了自己的,是為了讓你有個好前程,你可以不認他,但你不能放棄你自己,你娘若是知道你這樣渾渾噩噩的活著,會心疼的,何寶良聽了,想了幾天,便想開了,願意去青竹書院入學考試,他同我娘說,乾孃,我會去考試,給自己掙個好前程,但我不光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您和六子,我要帶著你們離開這西城,過上好日子。”趙六子說到這,忍不住流下淚來:“他沒想過要認親,但也許他與他娘長得太像了,也或許是父子之間有親情感應,潘院正在給他們上第一課的時候,便贈書與他,更是時常邀他去自己院子裡飲茶,後來何寶良和我說,他總覺得潘院正大概知道他的身份了,可潘院正對他越好,他反而越覺得潘院正不可原諒,心中對他的憎惡越深,剛入學時他曾對我說,若是有條件,他定要將潘裕的虛偽自私昭告天下,他說潘裕不管怎麼對他好,都不會得到他們母子二人的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