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結局篇:成為想成為的你1 我……
盧塞恩位於瑞士的中心地帶。
相比古典氣息濃郁的首都伯爾尼, 這座小城山環水抱,從容的融入在大自然中,美得輕盈而舒展。
秦夏的婚前單身派對就定在這裡辦。
說是單身派對, 實則是一家人難得的整齊出遊。
秦東主動擔下導遊一職,許意知自告奮勇攝影師, 做好服務工作。
景點拍照打卡丶享受酒和美食。
每去到一處有意思的地方,姚雯還會根據周邊環境寫一段小劇情。
秦夏領銜演繹, 蔣優優丶朱良丶大龍丶伍小宏還有她自己當配角。
著名戲曲大師許漣為特邀演員,親情出演。
劇本隨時隨地都在改。
懸疑的開端, 無厘頭的過程, 最後必須喜劇收官。
秦向前第一次近距離看女兒表演,表情裡都是欣賞,自豪感頻頻溢出眼眶。
陽光很暖,拂面的微風像天使用柔軟的小手捧起你的臉頰輕輕親吻。
湖水清澈湛藍, 天鵝和野鴨自由自在的戲著水,視線的鏡頭是神秘而壯美的雪山。
暢玩一整天, 晚上就要沈下心來為明天做準備了。
雖是有明確限定的婚禮,流程卻不比九月在京市舉辦的那場簡單,來的都是關係極好極親密的親友, 怠慢不得。
將建在湖邊的花園酒店整座包下,待到明天婚禮結束,親友們可以決定是否自行逗留, 期間產生的所有費用都由許意知承擔。
這幾天在酒店裡忙前忙後丶忙裡忙外, 大家都對她印象深刻。
且不管婚禮辦得如何, 來自東方古國的神秘富家女已經在童話般的小城留下新的傳說……
褚振軒十點抵達,先把許意知叫到跟前詢問。
從明早的茶點到婚禮上用的所有曲目,新娘佩戴的珠寶丶新郎的袖口丶賓客的伴手禮, 事無鉅細都要了解一遍。
許意知心裡犯嘀咕:難得當一回婚禮策劃還得跟太爺做工作彙報,不比上班輕鬆哇!
老爺子嘴上表達著對褚家三代單傳孫的嫌棄,犀利的眼神相當有戲,可該關心的一樣沒落下。
等到問答環節結束,已是後半夜。
秦夏的房間在酒店子樓,頂層有一套設計獨特的全封閉式花園房。
主臥沒有準備床,卻搭了一頂三角形的帳篷,裡面鋪了厚厚的床墊,堆放蓬鬆柔軟的枕頭,角落裡貼心的置一張小巧的矮腳茶几,掛上星星燈,便是一個令人倍感安全的私密空間。
傾斜的玻璃屋頂下,層層木梯上養護著大大小小几十種不重樣的天南星科。
生態系統每隔一段時間會自動加溼,從各個預定的角落噴出輕紗一般的水霧,給植物們營造出適合生長的溼度。
繽紛多姿的葉子自帶療愈奇效,無論心情多麼糟糕,置身其中,總會不自覺放鬆下來,重新找回內心的安寧。
許意知半個月前看房時一眼相中,將其定為新娘的秘密場所。
帶著禮物過去時,帳篷裡透出馨軟的光,隱約描摹出女人慵懶放鬆的輪廓。
帳篷外,靠近入門的左側錯落堆放著新娘收到的禮物,親友準備的丶影迷贈與的,來自世界各地的手寫賀卡,滿滿當當的心意。
另一端的玻璃屋頂下,是植物安寧的陪伴。
許意知對如是環境滿意得直點頭,嘴角掛著笑容掀開帳篷的布簾,秦夏正靠在抱枕堆裡,享受的吃曲奇丶喝酸奶,手裡的打印裝訂的劇本已然翻過半。
“婚禮前夜還在看劇本,婉婷老師知道你這麼拼至少失眠三天。”她打著趣,勾首鑽進去。
秦夏揚眉,很認真的口吻:“被我碾壓,是她這輩子避無可避的功課。”
許意知貼著她的手臂坐下,還故意朝她那邊擠了擠。
調整出一定的舒適度,母女兩相視而笑。
“那是什麼?”秦夏注意到她帶進來的東西。
用深藍色綢緞包裹的禮盒,目測表面長寬高的尺寸,像是裝著珠寶。
“你猜。”許意知將禮盒放在腿上,雙手如魔術師那般在邊緣輕觸,故弄玄虛的注入魔力,眼裡漫出得意的神采。
秦夏幾乎沒有猶豫:“錯愛之淚。”
“……”
“我猜對了。”
“對,但沒完全對!”許意知還有掙扎的餘地。
盒子打開,黑色的絲絨上安靜的陳列著數枚大小不一的藍寶石,大多為水滴形。
雖然切割工藝是肉眼可見的精湛,在帳篷軟黃的燈光下,保持靜置也煥發出綺麗的光彩,可跟原本完整的寶石相比,少了不止一點震撼!
“你把它分/屍了?!”秦夏聲音劈叉,指尖正在撥弄的劇本被無意識撕掉一頁!
“別激動,這是它最終的宿命。”許意知連忙安撫,“我第一次看到它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
錯愛之淚,叫著挺浪漫,用來當定情信物就未免有些不吉利了。
秦夏接過禮盒,先拿起最大的那顆放到燈下細看。
“覺得不吉利可以在婚禮前後送給我,再說我跟霸總都領證了,我們生命中最大的玄學不就是你嗎!啊,比原來小了好多,我的心在滴血,吧嗒吧嗒丶吧嗒吧嗒……你聽見了嗎,敗家女?”
用一句話女明星收到禮物的反應:送得很好,下次別送了。
許意知邊笑邊為自己辯解:“我切的不是寶石,是老褚家感情的詛咒。”
“行,心意收到了,從今以後你叫褚意知,回頭你自己跟外婆解釋。”秦夏把閨女送的禮物放到一旁。
表情是意興闌珊的,心裡卻已經想好要把錯愛的‘屍體’重新組合拼出怎樣正確的模樣。
許意知開始思考新的問題:“褚意知……說不出奇怪?”
秦夏突發奇想:“你可以給自己取一個褚姓的名字。”
許意知跟許老師姓的原因不難猜。
為了保護,為了將她藏得更深一些。
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化解了心結,消除了芥蒂,她可以成為任何想成為的人。
許意知撐坐起來,黏糊糊的挽住秦夏的手臂:“你有沒有發現,要是我跟你姓的話,我就叫:秦意知。”
秦夏並未否認這一點。
實際上很早就發現名字裡的玄機,於是她暗自猜測,在那條平行的世界線上,那個秦夏並不後悔與男人相知相戀。
許意知是他們愛情的結晶。
意知這個名字,是否代表‘你的心意我知道了’或者‘我希望你知道我心意’,更甚許意知本身就是兩人從未說穿的丶最終的‘心意’?
“突然有點害怕。”秦夏止住思緒,伸手輕撫許意知的臉龐,“我現在,很習慣你的存在。”
要是有一天……
不,時間是固定的。
到了明年五月五號,許意知忽然消失怎麼辦?
如果她回到原來的世界,而那個世界的自己已經消亡,她要怎麼重新去面對一切?
那個世界的褚涵會不會出現在她面前,幫助她丶陪伴她?
這與秦夏無關,更不是她期望的結果。
“想什麼呢?”許意知雙手扶著膝頭坐直,瞳眸清澈炯亮,“不是在說名字嗎,怎麼表情一下子變得那麼傷感?”
秦夏回過神,心頭的悵然若失還在持續發酵,一時語塞。
帳篷外,冷不防響起大佬低沈的詢問:“叫褚知意,如何?”
母女兩同時被嚇了一跳,都沒察覺外面有人。
但好在這麼一嚇,縈繞在空氣裡的憂慮被一衝而散,消失得乾乾淨淨。
再去回味褚涵那句話,冷冰冰的語調,乍聽充滿了刻薄的計較,仔細拆解就會發現裡面藏著一絲小心與試探。
生怕提議被駁回!
秦夏欲蓋彌彰的揚聲:“你什麼時候來的?”
許意知扭身探出帳篷,在看到大佬一身長款睡衣,左手還拎著睡袋的形容,不得不說內心些微震撼。
準備得太齊全了……
即便如此,她眼神戒備的盯住大佬,不給半點商量:“結婚前夜新郎新娘不可以見面,能不能守規矩!”
褚涵被她嚴肅的口吻逗笑了:“我以為你大費周章把花卉房的床搬走,費盡心思在這裡搭一個帳篷,是為了方便今天晚上我們一家三口和平共處。”
大費周章丶費盡心思丶一家三口丶和平共處……
拆開來都不是能組合到一起的詞組,大佬卻能放在一段話裡,既流暢的表達出他當下的意願,又絲滑的刻薄了親閨女,殺傷力還控制在她承受範圍內。
許意知腦子一轉,稍作分析,佩服得五體投地。
要不怎麼是她親爹呢?
“我覺得褚知意這個名字挺好,順口,有意境,我同意了,可以用。”她一本正經的點點頭,縮回帳篷的前0.01秒,眼皮掀了掀,向親爹飛了一記眼刀。
“我看見了。”褚涵縱容的笑了聲,環顧四下,去角落裡拿出備用的防潮墊和枕頭被褥,迅速在帳篷外鋪設好,鑽進睡袋。
作為一個有豐富徒步經驗的戶外愛好者,他的動手能力非常之強,適應力更不消懷疑。
帳篷裡,秦夏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和許意知無聲交流:你就同意了?立場呢?原則呢?從今往後沒有許意知,只有褚知意了?
說好的母女交心之夜呢!
許意知攤手丶聳肩,表情無辜:你也需要儘早習慣他的存在,都是功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