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遞歸未來”

當他轉身時，牆面上跳動的紅色倒計時恰好定格在240:00:00，十天後的黎明時分，他們剛見證的星辰代碼將在全球十三座超算中心同步甦醒。

 而某個被遺忘的細節突然刺入林深的記憶：三十天前那場離奇的太陽風暴，導致北美電網癱瘓的日冕物質拋射，其爆發時間與他們最初發現的算法異動精確吻合。

 應急電源啟動的嗡鳴聲中，林深的手掌按在初代服務器滾燙的機箱上。焦糖味的白煙在他指縫間遊走，這是已故創始人最偏愛的古巴雪茄氣息——二十年前那個暴雨夜，男人蜷縮在這臺機器前猝死時，燃燒的雪茄曾在地面燙出北斗七星的形狀。

 "；北美電網癱瘓期間..."； 林深突然抓起戰術背心上的全息投影筆，將三十天前的太陽耀斑圖譜投射在代碼牆上。猩紅的日珥爆發軌跡與莫比烏斯環產生量子糾纏，在空氣中凝結成十二道璀璨的光帶，恰好對應黃道十二宮方位。

 "；不是巧合。"； 生物信息學家艾琳的機械義眼瘋狂轉動，她撕開袖口露出植入皮膚的星圖，"；這些光帶穿過我體內所有納米傳感器的節點，創始人給我的身體改造..."；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皮膚下突然凸起遊走的金屬脈絡，像被無形之手操控的木偶線。

 玻璃幕牆外傳來異響，整座城市的電子廣告牌同時閃爍起來。小夏撲到窗前，看見車流凝固在街道上，所有車載屏幕都在播放他們剛破解的核心代碼——只不過每個字符都浸在血泊裡跳動。樓體霓虹組成的巨大人臉突然睜開雙眼，那正是年輕時的創始人。

 "；北極圈，暗物質探測站。"； 老陳突然扯開襯衫，胸口紋著的拓撲學圖案正在滲血，"；他死前三個月讓我紋的，說當彩虹吞噬代碼時..."； 他的話被尖銳的警報聲切斷，小夏的終端自動連接上某個深空頻率。

 極光般搖曳的屏幕裡，裹著防輻射服的極地研究員正在嘶吼："；svalbard種子庫的量子計算機甦醒了！它在用二十世紀的情報密碼傳輸..."； 晃動的鏡頭突然對準冰層，某種巨大的機械結構正透出冰面，那分明是創始人未完成的"；巴別塔原型機"；。

 林深扯斷領帶綁住艾琳暴走的機械臂，轉頭望向倒計時——239:58:17。當他的虹膜倒映著冰層下的古代造物時，後頸的條形碼刺青突然灼燒起來，那是他孤兒院時期的身份標識，此刻卻顯現出創始人專屬的加密水印。

 "；分組行動。"； 林深咬破手指在玻璃牆上畫出三組座標，"；老陳帶算法組解析北極信號，艾琳的納米系統可能是創始人留下的鑰匙。"； 血珠順著座標網格蜿蜒流淌，漸漸構成獵戶座腰帶的三連星，"；我和小夏去確認太陽黑子週期——如果創始人在三十年前就預見了這次耀斑爆發..."；

 他的話被突如其來的重力異常打斷。懸浮在會議室中央的咖啡杯突然靜止，褐色的液體掙脫地心引力，在空中凝結成克萊因瓶的形態。某個超越三維的嘆息聲在所有人顱骨內共振，倒計時數字開始逆流。

 "；認知濾網在失效！"； 小夏尖叫著捂住耳朵，她的瞳孔裡倒映著非歐幾何形狀的星空，"；它在教我們重新看見世界！"；

 林深抓起仍在燃燒的初代服務器芯片按在胸口，創始人的雪茄氣息突然化作實體纏繞眾人。當他的視網膜接收到第256層加密光譜時，終於看清那些血泊代碼的真實形態——每個字符都在復現1947年羅斯威爾事件中墜毀飛碟的電路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