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小溪 作品

第100章 空房詭事

最近這一陣,倒黴事兒就像被施了咒一樣,一樁接著一樁往我身上砸。工作上,負責的那個大項目本來順風順水,眼瞅著就能圓滿收官,給職業生涯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可誰知道,合作方那邊突然變卦,資金鍊斷得乾脆利落,就像一座高樓瞬間被抽走了地基,整個項目轟然崩塌。為了這事兒,我沒日沒夜地加班,四處奔走拉投資、協調關係,可一切都是徒勞,上頭的責罵、同事的埋怨,如潮水般向我湧來,把我淹得快要透不過氣。

 屋漏偏逢連夜雨,和相戀多年的女友也在這個節骨眼上分了手。曾經那些甜蜜的誓言、溫暖的陪伴,都化作了最尖銳的刺,紮在我心裡。我們為了生活中的瑣碎爭吵不斷,從最初的小打小鬧,逐漸升級成不可調和的矛盾。那天晚上,她一臉疲憊又決絕,說出那句“分開吧”的時候,我的世界徹底陷入了黑暗。我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想要挽留,卻發現喉嚨像是被堵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心灰意冷之下,我決定回到老家小鎮,去那間許久沒人住的祖屋躲一躲,彷彿只有那個承載著兒時記憶的地方,才能讓我這顆千瘡百孔的心得到些許慰藉。祖屋在小鎮偏僻得近乎荒蕪的角落,周圍的鄰居大多都搬走了,留下一座座空蕩蕩的房子,像一個個孤獨的巨人,在歲月中默默佇立。

 一路上,我望著車窗外飛速倒退的景色,思緒卻飄得老遠。小時候,祖屋是我最嚮往的樂園,每到寒暑假,我就迫不及待地飛奔而來,和堂兄弟們在院子裡嬉笑打鬧,捉迷藏、彈彈珠,那時候的笑聲彷彿能衝破雲霄。奶奶總是坐在門口的藤椅上,微笑著看著我們,手裡還時不時地做著針線活,為我們縫補不小心劃破的衣角。可如今,時過境遷,那些美好的畫面只能在記憶中找尋。

 車子在小鎮邊緣停下,我拖著如灌了鉛般沉重又疲憊的身軀,一步步朝著祖屋走去。腳下的石板路坑窪不平,路邊的雜草長得半人高,在風中肆意搖曳,似乎在訴說著這裡被遺忘的時光。終於,那座熟悉又陌生的祖屋出現在眼前,它是那種有些年頭的木質結構房子,外牆的漆面剝落得斑駁陸離,露出了裡面發黑的木頭。房簷下的燕窩早已破敗,偶爾有幾根枯草在風中飄蕩。

 我掏出那把在口袋裡焐得溫熱、卻生了鏽的鑰匙,插入那扇陳舊的木門。“吱呀”一聲,門軸發出刺耳的聲響,像是沉睡多年的怪物被喚醒時的低吼,又像是祖屋在對我這個久違的歸客發出一聲嘆息。門緩緩打開,一股陳舊的氣息撲面而來,裹挾著灰塵,在透過窗欞的微光中飛舞。我抬手揮了揮眼前的灰塵,抬腳邁進屋內。

 屋內的一切都還保持著記憶中的模樣,只是蒙上了厚厚的一層灰。那張老舊的八仙桌擺在堂屋中央,桌面的木紋裡積滿了灰塵,彷彿是歲月留下的痕跡。幾把椅子歪歪斜斜地靠在牆邊,有的腿已經殘缺不全,像是受傷後無力站立的士兵。牆上掛著的全家福照片,也因年代久遠而泛黃,照片裡的親人們笑容依舊,卻讓我眼眶一熱,心中湧起無限的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