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雪姬 作品

第12章 十里忘川(第3頁)

 就在這時,張起靈心念一動,放出了張威蘭。吳三省、潘子、小四、柺子和大奎幾人看到張起靈這般操作,驚得下巴都差點掉下來。張威蘭站穩後,迅速觀察了一番四周的環境,神情嚴肅地說道:“正是你們所想的那樣,這裡確實有連接地府的通道和節點。但這奈何橋,咱們是萬萬不能過去的,而且這裡本就不是生人該來的地方。”

 眾人聽聞張威蘭的話,依舊神色凝重,沉默不語。如今被困在這詭異的墓中,前路被“十里忘川”攔住,後方追兵的腳步聲似乎都能隱隱聽見,如催命符一般,讓眾人的心裡提到了嗓子眼兒,絕望的氣息,如同瀰漫的霧氣重重的壓在眾人心頭。

 張威蘭神色鎮定,目光堅定地環視眾人:“不必過於憂心,只要不過奈何橋,便不會有性命之憂。” 言罷,她轉頭看向陳墨,“小友,把四位鬼王與境邊王妃放出來,如此一來,你們身邊陰氣濃重,能混淆些氣息。另外,再給大家發一發隱息符,都仔細貼好,而後跟著我走。咱們從忘川這邊過去,找到節點就能回到墓中。”

 陳墨依言而行,隨著一陣陰風吹過,四位鬼王與境邊王妃現身。一時間,周圍陰氣翻湧,冰冷刺骨。眾人趕忙接過隱息符,緊緊貼在身上,那符紙一觸碰到衣物,便似有一股無形之力將他們的氣息隱匿起來。

 張威蘭在前領路,眾人緊隨其後,小心翼翼地沿著忘川前行。

 忘川河水呈現出一種深沉的墨色,像是匯聚了世間所有的黑暗,河面上不時湧起詭異的漩渦,發出低沉的嗚咽聲,彷彿是無數被困靈魂的哀號。河水中,偶爾能看到模糊的身影沉浮,那些都是在忘川中徘徊不得解脫的生魂,他們面容扭曲,眼神空洞,徒勞地掙扎著,發出淒厲的呼喊,聲音在這死寂的空間裡迴盪,令人毛骨悚然。

 不遠處的奈何橋橫跨在忘川之上,橋身由青灰色的巨石砌成,歲月的侵蝕讓它顯得斑駁不堪,每一道裂痕彷彿都訴說著無盡的滄桑。橋面上,鬼差們面無表情地驅趕著一群群生魂。那些生魂們神色茫然,腳步虛浮,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緩緩朝著橋的另一端走去。橋邊,立著一塊巨大的三生石,散發著微弱的光芒,上面隱隱約約浮現著一些模糊的字跡,似是記錄著世人的前世今生。

 忘川河畔,是一片茂密的樹林。樹木的枝幹扭曲蜿蜒,像是無數雙伸向天空的枯手。林中瀰漫著層層疊疊的霧氣,不時傳出陰森的低吟和悽慘的哭聲。那些孤魂野鬼便隱匿其中,他們身形飄忽不定,在樹林間穿梭遊蕩,偶爾用怨毒的目光望向眾人,彷彿對生者的闖入充滿了怨恨。

 眾人在張威蘭的帶領下,小心翼翼地走進那片透著陰森氣息的樹林。樹木的枝幹如扭曲的怪蟒,交錯縱橫,似乎在阻攔著他們的腳步。林中瀰漫的霧氣愈發濃重,如同實質,將他們緊緊包裹。

 艱難地穿過這片令人毛骨悚然的樹林後,眼前竟出現一個仿若鬼市的所在,既有村莊的錯落屋舍,又有街市的熱鬧商鋪模樣。街市上,眾多陰魂在攤位前忙碌,售賣著各種光怪陸離的物品。有的攤位上擺放著閃爍幽光的奇異石頭,有的則陳列著散發著詭異氣息的破舊衣物。

 鬼市中央,一座巨大的戲臺格外醒目。戲臺上,正有人粉墨登場。解雨臣不經意間抬眼望去,瞬間愣住,那戲臺上身姿婀娜、唱腔婉轉的,分明是自己的師傅———二月紅。他的思緒瞬間被拉回往昔,那些與二月紅一同經歷的歲月如潮水般湧上心頭,雙腳像是被釘住,不由自主地朝著戲臺走去。

 胖子也被那戲臺吸引,可在他眼中,戲臺上根本不是唱戲之人,而是一個身著奇裝異服,一邊瘋狂唱著搖滾,一邊大跳霹靂舞的傢伙。那強烈的節奏和誇張的動作,彷彿有魔力一般,勾著胖子的魂。他眼睛瞪得老大,嘴裡嘟囔著:“嘿,這可太帶勁了!”腳步不受控制地邁向戲臺。

 張起靈看到的則是一位身著古樸道袍的長者,手持拂塵,在戲臺上施展著神秘的法術,一道道奇異光芒從拂塵尖端溢出,變幻出各種奇妙景象。這場景讓他一向平靜的眼神中泛起一絲波瀾,不自覺地靠近。

 吳邪眼中,戲臺上的是他失蹤已久的爺爺,正對著他溫和微笑,口中唸唸有詞,似在訴說著家族的隱秘。他眼眶瞬間溼潤,滿心都是對爺爺的思念,不顧一切地朝著戲臺奔去。

 黑瞎子看到的,是一個戴著詭異面具的舞者,在戲臺上跳著一種從未見過的舞蹈,動作充滿誘惑與神秘,彷彿在召喚他靠近。而解雨臣眼中,戲臺上是一位身著華麗戲服的絕世名伶,舉手投足間盡顯優雅,唱腔婉轉如夜鶯,讓他沉醉其中,緩緩移步向前。

 眾人皆被這魅惑之景吸引,逐漸喪失清醒,一步步走向戲臺,渾然不知這一切皆是魅魂利用他們內心的想象所製造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