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雪姬 作品

第17章 名為“起靈”(一)

昏暗的光線如濃稠墨汁,在四周瀰漫纏繞,壓抑得人喘不過氣來。吳邪猛地抬起頭,眼神中滿是驚惶與不捨,目光死死鎖住前方那道熟悉的身影——張起靈。

 此刻的張起靈,正朝著無盡的黑暗深處大步邁進,每一步都沉穩而決絕,彷彿前方有著某種強大的力量在牽引著他。那身影漸漸遠去,每遠離一分,吳邪的心便狠狠揪緊一分,好似有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他的心臟,讓他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眼看著張起靈的背影即將被黑暗完全吞噬,吳邪的理智瞬間被恐懼和焦急衝垮。他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慌亂,聲音顫抖著,帶著無盡的急切與渴望,大聲呼喊起來:“小哥!”那聲音在空蕩蕩的空間裡迴盪,帶著絲絲縷縷的絕望。

 然而,張起靈仿若一尊沒有感情的雕像,對吳邪的呼喊充耳不聞。他連頭都沒有回一下,腳步依舊堅定地向前,奮力狂奔著,在黑暗中,他的身影顯得愈發孤寂和決絕,彷彿與這黑暗融為一體,即將消失在吳邪的世界裡。

 吳邪望著那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中的失落如洶湧的潮水般,瞬間將他淹沒。一種難以言喻的苦澀從心底湧起,瀰漫至全身的每一個細胞。他的嘴唇微微顫抖著,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呢喃:“小哥為什麼不理我?”那聲音微弱得如同蚊蚋,充滿了無助與哀傷。

 就在吳邪被滿心的難過與困惑緊緊包圍,整個人深陷痛苦的思緒中,無法自拔時,陳墨如同鬼魅一般,悄然從一旁出現。她的腳步輕得沒有一絲聲響,像是生怕驚擾到這顆已經千瘡百孔的心。陳墨緩緩地伸出手,動作輕柔地拍了拍吳邪的肩膀,聲音低沉而平靜,彷彿帶著一種安撫人心的魔力:“那是幻影。恐怕這一切,不是你內心深處的執念,就是小哥留存在這裡的記憶碎片。”

 說罷,陳墨沒有給吳邪反應的時間,不由分說地拉起他的手,毫不猶豫地朝著張起靈消失的方向追去。兩人在狹窄逼仄且漆黑如墨的隧道中奮力奔跑著,四周寂靜得可怕,唯有他們急促的呼吸聲和沉重的腳步聲在隧道中不斷迴響,彷彿是命運的鼓點,敲打著他們的心房。

 不知跑了多久,吳邪只感覺雙腿如同被灌了鉛一般沉重,每邁出一步都無比艱難,彷彿身上揹負著千斤重擔。就在他幾乎要支撐不住,想要放棄的時候,前方的張起靈突然一個急轉彎,迅速消失在了洞口處。

 吳邪和陳墨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堅定與鼓勵。他們相互點了點頭,強忍著身體的疲憊,加快了腳步。終於,他們拼盡全力衝出了洞口。

 一瞬間,強烈刺眼的光線如同利刃般射來,讓他們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過了好一會兒,待眼睛逐漸適應了這突如其來的光亮,他們才緩緩睜開眼。而眼前的景象,讓他們不禁為之震撼——

 一座雄偉壯觀的雪山,巍峨地矗立在眼前。在陽光的照耀下,潔白無瑕的雪面閃耀著聖潔而耀眼的光芒,彷彿是被天使灑下的光輝所籠罩。山頂處雲霧繚繞,如同輕紗般緩緩飄動,仿若仙境一般,美得讓人窒息。

 吳邪佇立在洞口,眼前雄偉壯觀的雪山宛如一幅氣勢磅礴的畫卷,瞬間將他震撼得久久無法回過神來。那刺目的強光令他雙眼刺痛,好一會兒,待眼睛舒緩過來,他才與身旁的陳墨一同細細打量起周遭的一切。

 此刻,在陽光的傾灑下,雪山聖潔而莊嚴,連綿起伏的雪峰恰似一條蟄伏的巨龍,橫臥於遼闊的天際。山頂繚繞的雲霧,猶如潔白的哈達在風中輕柔舞動,為這巍峨的雪山增添了幾分神秘莫測的色彩。山腳下,錯落有致地散佈著藏式風格的小屋,石塊堆砌的牆壁,表面塗抹著潔白的石灰,在陽光的映射下,閃耀著質樸而溫暖的光澤。屋頂微微翹起,四角懸掛的五彩經幡在風中獵獵作響,彷彿在悠悠訴說著那些古老而遙遠的故事。

 不遠處,身著傳統藏族服飾的牧民們正悠然趕著犛牛緩緩前行。男人們身著厚重的藏袍,腰間鮮豔的腰帶束出剽悍的身姿,頭戴氈帽,盡顯豪邁之氣;女人們則佩戴著精美的頭飾,身上色彩斑斕的藏袍隨風飄動,手中的轉經筒緩緩轉動,口中唸唸有詞,周身散發著寧靜與虔誠的氣息。

 空氣中,酥油茶那濃郁的香氣與淡淡的青草味相互交融,絲絲縷縷,沁人心脾。偶爾,遠處傳來犛牛低沉的鳴聲和牧民們悠長的吆喝聲,這一切交織在一起,宛如一首和諧美妙的樂章,構成了一幅充滿濃郁藏族風情的絕美畫卷。

 陳墨望著眼前這片充滿藏族風情,且極有可能是康巴洛族聚集地的景象,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強烈的疑惑。依照原著所述,此時的張起靈尚未知曉自己的身世,可如今他們卻被莫名引到了這裡,這座雪山的出現實在太過離奇蹊蹺。

 就在這時,吳邪的氣質陡然間發生了變化,原本略帶迷茫的眼神,此刻透著堅定與決然。他深吸一口氣,彷彿是在積蓄著某種力量,隨後毫不猶豫地邁出洞口,邁著沉穩而有力的大步朝著村落的方向走去。那堅定的姿態,彷彿他的心底有著一種神秘而強大的指引,讓他篤定地知曉張起靈的所在之處;又好似他已然預感到了即將發生的一切重大之事。他每一步都踏得堅實有力,彷彿在與這片未知的土地進行著一場深沉的對話。

 陳墨先是一愣,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意識到吳邪的行動,急忙緊走幾步,匆忙地追上吳邪的腳步。兩人並肩而行,在陽光的映照下,他們的身影被拉得長長的,在這片廣袤的土地上顯得格外醒目。

 很快,他們來到了村莊之中。吳邪的心中滿是如亂麻般纏繞的疑惑,他迫切地想要找個人打聽一下這裡的情況,想弄清楚現在究竟是什麼時候,到底處於什麼年代。只有這樣,他才能判斷在他腦海中一直擔憂著的那件事是否已經發生。然而,不論他如何熱情洋溢地向路過的村民打招呼,臉上堆滿了期待的笑容,那些村民卻都對他視而不見,彷彿他和陳墨是透明的空氣一般,根本不存在於這個空間之中。

 陳墨也十分敏銳地察覺到了這種異常的狀況,她微微蹙起眉頭,陷入了片刻的思索。很快,心中有了一個定論。她側過身,對著吳邪輕聲說道:“吳邪,咱們看到的好像是過去已經發生過的事兒,我們並不能參與其中,我們與他們根本不在一個時空裡。” 吳邪微微皺眉,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輕聲地回應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