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醫館鬧事
蘇清歡坐了下來，疼得咧了咧嘴。
“傷口……一點小把戲。”
總不能直接說是畫出來的障眼法吧。
“為什麼不說你的傷和本王有關？”
“我受傷這件事，按理柳側妃不應該知道。但她帶人來試探,還試得這麼準，我猜是有人告訴她的。”
封南煜挑眉看著蘇清歡。
她倒是聰明。
“柳側妃院子裡有宮裡來的太醫，王爺不覺得巧合嗎？”
“你的意思是柳側妃和宮裡的人有關。”
蘇清歡按了按傷口：“我沒說。”
她只負責點到為止，剩下的事情，就讓封南煜去處理吧。
蘇清歡眼底漫出了些霧氣，一邊捂著傷口，水靈靈的眼看著封南煜。
“王爺，疼。”
封南煜心裡一軟，彎腰想要去看她的傷口。
蘇清歡動了動,柔軟的唇擦過封南煜的側臉。
一股酥麻。
兩人都頓在原地。
蘇清歡臉紅了。
“呃，王爺，您先回去吧，我處理一下傷口再來給王爺扎針祛毒。”
她迅速起身，朝著屏風後面走去。
封南煜也直起身，面無表情的咳嗽了一聲。
“嗯。”
……
晚上，蘇清歡給封南煜針灸祛毒。
銀針刺入足部大穴的時候，封南煜的身子忽然一震。
她抬頭：“怎麼？”
封南煜眼底閃過一抹欣喜。
“本王方才好像感覺到了一點痛楚。”
“當真？”
蘇清歡指尖一翻，就著方才的穴道又刺了一遍。
封南煜閉上眼睛感受。
一絲絲痛楚自穴道蔓延開，果真不是錯覺！
“是真的。”
“看來拔毒起了效果，按照這個進度,王爺站起來也不是難事。”
“你做得很好。”
封南煜心情大好。
“說吧，你想要什麼賞賜？”
“我想要什麼都行？”
“我想開個醫館。”
蘇清歡誰都不信，只信自己。
雖然現在和封南煜的關係有所緩和，但他大權在握，未來還不是想翻臉就翻臉。
不給自己留後路，是愚蠢。
封南煜皺眉：“開醫館做什麼，府裡的月例不夠你花？”
她抬眸，不卑不亢。
“我開醫館是想做義診。為人醫者，當以救濟存志，如今我身在王府，衣食無憂，更感於百姓的困苦。”
“只是想為病患做點事。”
封南煜沉思片刻。
因為有了康復的希望，終於鬆了口。
“也罷，本王答應你。”
蘇清歡一喜。
她知道封南煜雖然不是什麼聖人，但出口的話沒有收回去的。
關鍵時刻，這個醫館也能發揮大用處！
有了動力，蘇清歡替封南煜祛起毒來也越發盡心。
而在封南煜默許下，她的醫館也如火如荼的開業了。
只是為了醫館的長久，醫館只是掛了個普通的牌子，沒人知道這家醫館背後還和靖王府相關。
一場大雪過後，年關將至。
蘇清歡正在屋裡看醫書，素心忽然慌亂跑了進來。
“王妃娘娘，不好了！”
“怎麼？”
“有人在您的義診處鬧事呢！”
她停了翻書的手，“蹭”地站起來，將面紗往臉上一蓋：“去看看。”
如今義診是她給自己積攢人脈、籠絡人心的唯一途徑，可不能輕易出事。
匆匆趕到現場。
遠遠便看見門口聚了好些凶神惡煞的大漢，正在拆招牌、砸東西。
眼看一個病人已經被推搡在地，就要被踩傷。
她怒斥一聲，“住手！”
混亂中根本沒人聽！
蘇清歡神色一冷，抓起身邊侍衛的長弓。
挽弓搭箭。
“咻——”
一支箭羽擦過大漢的腿，狠狠扎進柱子，箭尾還在震顫不休。
鬧事的人都被這一手給鎮住了，紛紛住了手。
蘇清歡沉著臉一步一步走過去。
鬧事者不清楚她的底細，一時間沒敢阻攔。
蘇清歡三言兩語交代素心先將病人安置好，這才回過頭，冷眼打量著這群鬧事者。
他們一個個衣衫襤褸，形似乞丐。
“你們是什麼人？”
“哼，無名小卒。”
直到她開口，才有人從震驚中回過神，冷哼道。
“但是你這所謂的善堂義診，居然用假藥害了我兄弟，大夥兒說說，我該不該來討個公道！”
他一指身後。
地上躺了個臉色鐵青的青年，眼看是要不行了。
圍觀群眾霎時間竊竊私語起來。
“假藥？這可太缺德了。”
“這是什麼人啊？”
“看著似乎挺漂亮，居然蛇蠍心腸？”
“……”
蘇清歡眼睛微眯，知道這是有人在針對自己。
她拂去身上落雪，語氣淡定。
“你空口白牙，憑何說跟我有關係？”
“我兄弟這兩日都來這鬼地方，隨便找個人問問就能知道，你還想抵賴不成！”
“就是就是！”
蘇清歡一挑眉，不耐煩道。
“既然你我各執一詞，那便報官定奪，素心，去。”
“是！”
她一說到報官，鬧事者臉色立馬變了變。
眼看就有人要跑。
忽然。
一隊訓練有素、身著輕甲的人出現，將鬧事者和看熱鬧的百姓一起堵在了中間。
蘇清歡一愣。
這輕甲樣式，是王府的人。
封南煜？
左右看了看，卻沒見人。
很快，素心帶著京兆尹府的劉大人回來了。
領頭鬧事的人眼見事情鬧大，立馬開始惡人先告狀。
“劉大人，您看看我兄弟，這不是中毒是什麼，分明就是這女人蛇蠍心腸，要害我兄弟，大人您明察秋毫，一定要給草民一個公道啊！”
蘇清歡噙著一抹冷笑。
“此人面色鐵青，脖頸有紅斑、目光渙散，中的分明是馬薊草之毒。劉大人儘可派人搜查，若是找出了馬薊草，這罪名我便認了。”
蘇清歡注意著鬧事人的神色，沒錯過他臉上一閃而過的得意。
“來人……”
“慢著。”
鬧事人拍拍胸脯。
“怎敢事事勞煩大人，兄弟們，都替劉大人找找！”
一群人七手八腳，不管不顧地在善堂內翻了起來。
“找到了！”
少頃，一把泛著些許橙紅的鋸齒狀小草被送到了劉大人面前。
劉大人表情不大好看：“這是怎麼回事？”
眾人的目光都落到蘇清歡身上，彷彿已經用眼神給她定了罪。
蘇清歡掃了一眼。
“沒錯，的確是馬薊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