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電競終章

 熒光藍的積水沒過傅瑤的作戰靴，機械複眼在水下形成的光斑陣列突然劇烈顫動。 

 陸明滿是血跡的掌心按在她後背，納米微生物地圖在視網膜上炸開刺眼的紅色警告區。 

 “抓痕是雙向的！”傅瑤反手將防水袋裡的文件塞進戰術背心夾層，斷裂的電纜在他們頭頂迸出火花。 

 當第一隻機械蜘蛛破水而出的瞬間，陸明已經將濃縮電磁脈衝炸彈拍進汙濁的水面。 

 在電磁脈衝炸開的藍紫色光暈中，傅瑤看見青年蒼白的側臉泛起病態的潮紅。 

 他作戰服滲出的熒光藍血液，和在培養艙裡見過的神經鏈接液一模一樣。 

 “三號安全屋。”陸明咳嗽著扯斷頸間染血的繃帶，指腹在鏽蝕的管壁上劃出暗紅色箭頭，“這些抓痕是上個月失蹤的電網檢修工留下的……” 

 爆炸聲從三個方向同時逼近，傅瑤突然拽著他撲進岔道。 

 機械蜘蛛的殘肢擦著她耳際飛過，在管壁撞出帶著加密符號的火星——正是專案組檔案裡標記過的黑鴨集團暗碼。 

 在臨時搭建的電磁屏蔽室裡，防水袋在摺疊桌上投射出幽藍的全息投影。 

 傅瑤沾著血跡的手指劃過名單上某個被紅框圈住的名字，那是三年前因抑鬱症退役的《星海》明星選手。 

 “黑鴨集團用神經抑制器偽裝成抗抑鬱藥。”陸明將拆開的機械複眼零件擺成陣列，熒藍液體正從他重新裂開的傷口滴落，“這些改造人腦陣列需要定期注射……” 

 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在戰術手電的光暈裡，傅瑤看見他後頸浮現出與培養艙裡那些“人肉服務器”相同的條形碼。 

 染血的繃帶垂落的瞬間，她注意到編碼前綴ct - 319——正是三年前爆炸案失蹤的特警編號。 

 “你注射過神經阻斷劑？”傅瑤的指尖懸在他突突跳動的頸動脈上方。 

 陸明偏頭避開她的注視，將微型終端接入全息投影：“李目十分鐘後就會定位到這裡。被脅迫的選手每隔72小時需要……” 

 槍栓上膛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 

 傅瑤突然按住他正在滲血的肋下，沾滿熒藍液體的指尖在戰術板上快速書寫：【通風口第三根橫樑】。 

 那是他們剛進重案組時發明的暗號，代表“將計就計”。 

 當李目踹開電磁屏蔽門的瞬間，傅瑤正背對著門框整理文件。 

 月光穿過破碎的窗欞，將她脖頸處的繃帶映得近乎透明。 

 “把神經密鑰交出來。”李目的義眼轉動著機械虹膜，改裝過的聲帶發出合成電子音，“你以為這些紙質文件能活著帶出雲瀾市？” 

 傅瑤緩慢轉身，左手卻悄悄按在戰術腰帶的熱感報警器上。 

 當李目注意到她右手缺失的戰術手套時，陸明已經從天而降。 

 青年染血的繃帶纏著斷裂的電纜，熒藍血液與高壓電流在空氣中碰撞出妖異的紫光。 

 混戰在電流過載的火星中爆發。 

 傅瑤翻滾著躲開飛濺的金屬碎片，納米微生物地圖在視網膜上標記出七個熱源。 

 她故意將裝著假文件的防水袋甩向東南角落，兩個持電擊棍的打手果然撲向錯誤方向。 

 “小心呼吸頻率！”陸明在纏鬥間隙突然喊道。 

 傅瑤立即屏息，看著李目袖口彈出的神經毒霧擦著自己鼻尖飄散。 

 她反手將濃縮解毒劑拍進通風管道，淡綠色煙霧瞬間籠罩整個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