鵲橋西 作品

第22章 醉酒(第2頁)


 初始,虞秋只覺得那酒味甜清冽,飲下後唇齒留香,味道的確很好。


 半炷香時間後,就覺得身上有些發熱,這熱流來得突然,浪潮般沖刷著經脈,僅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就讓她全身發軟。


 虞秋沒想到藥效發作這麼快,害怕在眾人跟前失態,搖搖頭奮力保持清醒,然後朝著蕭青凝走去,“我好像……”


 她頭腦暈沉,兩個字出口後眼前人物旋轉起來,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了,只憑借最後的力氣去抓緊了蕭青凝。


 而蕭青凝乍見虞秋軟趴趴朝自己倒來,震驚之餘,下意識地接住她。


 她再憶起虞秋方才的舉動,驚怒地看向公儀孟月,認定是那酒水有問題。


 公儀孟月突然想起似的,“哎呀”一聲道:“這酒後勁大,得配著解酒的茶點,我怎麼給忘了!茶點呢,怎麼還沒送來……”


 她給的解釋是虞秋飲酒較多,才比別人醉得快,忙吩咐人送虞秋去歇息,又讓人給方才所有飲酒的姑娘送去茶點。


 蕭青凝不知道事情真相,見公儀孟月不似作假,暫時沒計較這事,她也不想虞秋出醜,只能先將人扶去休憩。


 休憩的地方並非今日安排給女眷的廂房,而是她特意問公儀孟月要的,將軍府二小姐的住處,沒有人敢亂闖的。若是在這裡出了意外,那公儀孟月也別想脫身。


 院中杏花搖曳,寧靜安詳。


 虞秋雙頰紅撲撲的躺著,長睫垂著,在眼下映出小小的陰影。


 蕭青凝好不容易掰開她的手,給她檢查了一遍,確信只是喝醉了。她拍拍虞秋面頰:“醒醒!”


 人眉頭緊蹙著擺擺頭,難受得哼哼幾聲。


 公儀孟月的近身丫鬟道:“小姐喝了太多酒,喂點醒酒茶,再讓她安靜睡半個時辰就能好了。我家小姐以前也醉過,沒事的。”


 蕭青凝點點頭,將醒酒茶給虞秋餵了下去。


 她本想親自守著虞秋的,可沒過多久,丫鬟急急尋來,“小姐,夫人找你呢。”


 蕭青凝皺眉,出了房間見虞秋的幾個丫鬟守在外面,她往外走了幾步,駐足回眸,接著叮囑自己的丫鬟道:“彤霞,你也留下,若是有事,即刻去前面尋我。”


 彤霞“哎”了一聲,與彩嵐等人一起守著了。


 虞秋只覺得好似身在火爐,燒得她渾身無力,燥熱難忍,手腳怎麼擺放都不舒服,難受地踹翻了身上的被褥。


 這就是中了春/藥的感覺嗎?等下是不是要做春夢了?虞秋迷濛中想道。


 她連男人的手都沒牽過,昏沉中想著待會兒可能要做春夢,羞臊極了,呼吸也越來越快。


 身上衣裳好似鏈條一樣束縛在身上,她感覺喘不過氣了,胡亂地扯了下衣襟,迷迷糊糊間覺得不對,用最後一絲理智撒開手。


 可心中燥氣無處發洩,忍耐了會兒,最終理智潰散,一把揪住腦袋下的軟枕拋了出去。


 沒有落地聲傳來,但虞秋腦子不清晰,未注意到。


 軟枕落在雲珩手中,他將其拋回床尾,正好落在虞秋腳上,被她一腳踢進床榻邊角。


 雲珩嘴角帶笑,慢悠悠走近,將被踢在地上的被褥同樣拋回床榻裡側。


 “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他撩著衣襬坐在床邊,垂首望著難受得直扯衣裳的人,喃喃道,“明明那麼多種法子可以解決,你偏偏選了最笨的一種。又笨又傻,看著不像是能害人的。”


 虞秋心中燒著火,酒氣化作無頭猛獸在四肢百骸裡來回衝撞,讓她又燥又急,委屈地嗚咽起來。聲音細弱,配合著她皺起的紅粉嬌靨,看著嬌弱極了。


 雲珩看著她抓在床褥上撕扯的手,伸手將其翻過來按住,兩指正好壓在脈搏跳動處。脈率微急,正是醉酒的表現。


 再從她擰著的細眉看到溢出淚花的眼角,掠過微紅鼻尖,落在她唇上。那雙紅唇上似乎還留著酒水的痕跡,泛著盈盈水光,隨著她的哼聲略微開合。


 雲珩眯起眼,俯身,將另一隻手伸了過去。


 修長手指緩慢覆上兩側紅潤面頰,虎口正好卡在虞秋下頜處,然後他手指用力一捏,虞秋唇齒被迫打開,頓時溢出一聲綿長的嚶嚀。


 “張開眼睛,說話。”雲珩道。


 臉頰上的痛讓虞秋清醒幾分,她顫巍巍地睜眼,恍惚間看見了一個人影,轉瞬無力地閉上。


 雲珩感受了下,未察覺到她脈搏有變化,要再次用力時,那水潤紅唇動了動,一道微弱到幾乎聽不見的聲音飄了出來——


 “……春夢……夢見雲珩……”


 雲珩挑了挑眉。


 “……還不如死了算了……”


 說著委屈地嗚咽了一聲,屈辱的淚珠從眼角滾落下來。


 雲珩如石雕般端坐著,漠然望著床上煩躁得動來動去的人,好半晌,冷笑道:“只是夢見我就讓你生不如死了?”


 堂堂一國儲君,外人眼中謙恭仁厚的風雅公子,不管是樣貌還是品性都難找出第二個,想嫁他哪怕做個妾室的姑娘都數不過來,給她一個醉鬼做春夢,怎麼就讓她委屈了?


 虞秋暈沉沉的,只顧難受地嗚咽,根本沒理會他。


 雲珩眸中冷意蔓延,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撥開瓶塞遞到虞秋鼻下。


 清涼之氣衝進靈臺,虞秋拖著軟綿綿的嗓音呻/吟了一聲,神智終於回了幾分。她眼皮沉重,卷睫費力地扇動,恍惚間又瞧見了雲珩。


 “誰讓你來招惹我的?”雲珩冷聲問道。


 躺著的人雙唇噏動,聲音沒能傳出來。


 雲珩忍了這個醉鬼,俯下身子靠近她,聽見了她含糊不清的話:“……香香公子……怎麼變臭了……”


 “……”


 雲珩懶的再與她廢話,捏住她雙頰,威脅道:“再不從實招來,我就把蕭青凝送給許伯騫。”


 虞秋嗚嗚哭了起來,“不要……不要害了她……”


 她鬢髮散亂,奮力睜開眼,烏黑眼眸被淚水模糊,若晨間被濃霧覆蓋的湖面,清澈中帶著一絲朦朧。


 那是一雙極其漂亮的眼眸,讓雲珩又一次想起初次見面時她那哭得雙目溼紅的可憐模樣,還有那被風吹動的晴山色衣裙勾勒下的纖細腰肢。


 他目光從虞秋雙眸緩緩下移。


 虞秋難受得厲害,四肢奮力地展開,頭頸後仰,露出的脖頸修長如天鵝長頸,衣襟也因為這動作略微敞開,露出了一小段精緻的鎖骨。


 她挺著脊背試圖讓自己好受些,雙肩展開,身前抬起,身前軟綢包裹著的柔軟格外顯眼。


 雲珩目光微頓,繼續向下,落在那不盈一握的楊柳腰肢上。


 他再一次確認,不論是容貌還是身段,這都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絕色美人。尤其醉酒後,就和枝頭熟透了的櫻桃一樣,嬌嫩欲滴,引人採摘。


 但云珩不至於對著個貌美的姑娘就起慾念,他是想起了別的。


 他第一次知曉虞秋的大名,是因為鹿鳴宴上雲珀那句折辱人的話。雲珀好精緻美人美物,極為挑剔,寶物也就罷了,美人是鮮少能得了他的誇讚的,這個姑娘得到了,也被嫌棄了。


 雲珩沉思著,眉頭攏起。


 他分神思索起了別的,忽然聽見一聲悠長甜膩的喟嘆,凝目一看,是醉得一塌糊塗的虞秋將衣帶扯開了。


 入夏的時節衣裳單薄,外衣鬆開,裡面就僅剩一層薄錦中衣了。


 雲珩冷眼看著她揪住衣裳胡亂扯著,雪白裡衣被蹭亂,一側衣襟鬆散,露出肩頭細細的茶白色系帶,正隨著她急/促的呼吸顫動,下面壓著一顆小小的紅痣。


 這衣裳不整的模樣,倒是真有幾分像中了春/藥。


 雲珩意識到自己呼吸變急,眉頭一皺,伸手扣住了虞秋手腕,兩指重新壓在她脈搏上。


 醉酒的人很不講理,被按住後,掙扎得更厲害了,兩隻腳也奮力蹬了起來。


 外面守著的有丫鬟,事情未問清楚雲珩不能讓人進來打擾,於是單手鉗制住她雙腕,另一手攬住她的腰將人半抱起來。


 等虞秋再落到床榻上,已是雙足屈坐在臀下的姿勢,她全身發軟坐不住,上半身東倒西歪,被扯了一下,“咚”的一聲砸在雲珩肩上,然後兩手胡亂摸索,抓到什麼就撕扯什麼。


 雲珩重新擒住她雙手,再一低頭,見她已衣襟大開,茶白色的小衣被撐得圓鼓鼓,就這麼光明正大地暴露在他眼前。


 雲珩看著那片白皙柔滑、如珠滾玉的肌膚,壓下心中躁動,低頭,鼻尖幾乎與虞秋相貼,輕聲道:“故意的?”


 距離很近,說話時兩人氣息相融,甚至噴灑到虞秋鬢邊,拂動了幾縷碎髮。


 虞秋掙了下手腕沒能掙開,不滿地抬頭,紅粉面頰正好擦著雲珩的唇面一掠而過。


 可脈搏較先前沒有一點變化,的確是醉得不省人事。


 雲珩感受著唇上一閃而過的溫軟,和心中燒起的漫天大火,面色愈發難看,甩開虞秋手腕,粗魯地將她衣裳裹起。


 虞秋不滿,拼命推搡著,她越是不讓人裹,雲珩鉗制的力氣越大,乾脆將她衣帶挨個繫了死結。


 “不想蕭青凝出事就從實招來,那入夢的法子哪裡來的?”


 虞秋迷迷糊糊聽見有人這麼問,心中無法與人言說的委屈決堤,眼淚嘩啦流出,磕磕絆絆道:“我怎麼知道,難道是我想招惹他的嗎?我好端端的睡覺,他突然闖進來,那麼、那麼兇!還想、想殺了我……我都要害怕死了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