鵲橋西 作品

第25章 漏洞(第2頁)


 餘蔓秀恨恨住口,但虞秋已經聽出她將出口的“五皇子”三個字。


 原來她昏睡期間發生了這麼多事……皇子欺辱朝臣,這麼荒唐的事,難怪皇帝要下旨封口。


 虞秋記起那個行事荒誕的雲琅,沒想到他看著還是個少年,竟然能做出這樣的事。再一想當日春/藥後燥熱難安的感受,虞秋不由得對唐飲霜心有慼慼。


 但她仍不能理解,就算這事是真的,那也是許、唐與雲琅之間的事,與餘蔓秀有什麼關係?


 “你知道的,我心悅唐飲霜已久。”


 虞秋:“……啊?”


 餘蔓秀眼眶發紅,從懷中掏出一張帕子,卻不是用來擦臉的,悲聲道:“當日鹿鳴宴我是故意把帕子丟在他面前的。”


 活了兩輩子,虞秋第一次知道原來她對唐飲霜是那樣的感情。


 心上人被一個紈絝糟踐了,難怪她要哭……


 虞秋連男女之事都沒經歷過,更別提這裡面還夾著男男的事,笨嘴笨舌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好半晌,擠出一句:“那你就換個人喜歡。”


 這句話不知道哪裡刺到餘蔓秀了,她哭得更大聲,抹了把臉,尖聲道:“怎麼換?你當我是你嗎?我有的選擇嗎?”


 虞秋被她吼得直眨眼,呆呆道:“誰能管的了你喜歡誰……”


 她心中還藏了一句:就算唐飲霜和雲琅什麼都沒有,他也未必會喜歡你啊……這話太不合時宜,她壓著沒敢說出來。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想如何就如何嗎?你爹什麼都由著你,花銀子不拘束,嫁不嫁人也隨你,可我呢?我一點選擇都沒有,唐飲霜都那樣了,我爹還想我嫁他!真嫁給他那我成了什麼?可不嫁他,我就得給太子做妾,你說,如果你是我,你要怎麼選!”


 餘蔓秀歇斯底里說了一長串,虞秋往後退了退,看在她正傷心的份上沒把她的態度放在心上,一點點捋了會兒才明白她的意思。


 說到底,她一直以來的目標都是唐飲霜,唐飲霜不乾淨了,於是餘懷岸給了她第二個選擇,是給太子做妾。


 好好的姑娘給人做妾,不管是誰的妾,受不受寵,都是上不了檯面的。


 虞秋沒吭聲。


 餘蔓秀又啜泣了會兒,忽然問:“你是不是想做太子妃?”不等虞秋開口,她道,“那是太子,文韜武略,英俊不凡,而且以後還是……你不心動?”


 虞秋想一想要與雲珩朝夕相對,心確實快要不跳動了。


 她回道:“你也看見了,我爹這輩子就只娶了我娘一個,就算我要嫁人,對方也只能娶我一個的。”


 皇室子孫必然不可能只娶一個。


 餘蔓秀目光凝在她臉上,忍了又忍,最終沒忍住,道:“哪有那麼多隻娶一個的男人,就算成親前說好了,成親後他一定要納妾,你能攔得住嗎?”


 “攔不住,所以我不打算嫁人。”不管是妾還是正妻,亦或是太子妃,虞秋都不想要,她語氣加重道,“我剋夫!”


 對哦,她還有這個藉口可用,剋夫與明晃晃的拒絕,她就不信,這兩個理由都打不掉雲珩想娶她的念頭!


 餘蔓秀噎了一下,再次哭起來。


 她的事虞秋沒有任何辦法,只能靜靜聽著她哭,不能專心想太尉府的事,她就分心琢磨起具體怎麼拒絕雲珩……是一定要拒絕的,否則萬一她真成了太子妃,餘蔓秀再成了太子侍妾,兩人共侍一夫,她是真的要死了。


 虞秋心思百轉,想著要拒絕雲珩、要討好蕭太尉,卻唯獨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靖國公府因為許嫣若丟了很大的臉面,連日來門庭冷落,採買的下人出府都要遮遮掩掩。


 庭院深深,許伯騫面若金紙到了暗房前,負責看守的下人皆以為他是因為庶妹的輕賤行徑而羞恥,不敢多言,躬身退了下去。


 被鎖在溼冷暗房中的許嫣若聽見聲音朝著厚重木板門撲去,“二哥!二哥你救救我,你知道我沒有那麼做!”


 他們府上曾羞辱過唐飲霜,所以即便後來唐飲霜高中,她也不敢對人動心,更不敢在公儀老夫人的壽宴上行那種大膽事。


 “不是你,那唐飲霜身上的春/藥是誰下的?”


 許嫣若聽見許伯騫聲音怪異,夾著凜冬夜風一樣陰寒,心中一縮,忙道:“我不知道,你給的藥我都下給了蕭青凝,但是她沒喝,她的酒被人搶去了。我沒辦法,二哥,我盡力了!唐飲霜的事與我無關,我是被五皇子栽贓的……”


 許嫣若根本就沒機會湊到唐飲霜跟前,陷害蕭青凝的伎倆失敗後,她心慌意亂想去找許伯騫,不知怎的就闖進了男眷歇息處,接著就爆發了那事。


 雲琅裹著不合身的外衣被太子提了出來,雪中寒梅一樣孤傲的唐飲霜面色潮紅,裸/露的的胸膛上遍佈紅痕,步履蹣跚地扶門而出。


 儘管事情已經過去數日,一想到當時的景象,許嫣若就羞憤交加。


 可她不能說,她已經得罪了不成器的五皇子與深受器重的探花郎,還毀了將軍府的壽宴,若是將實情招供出來,就要再加上一個太尉府,唯一的希望許伯騫也會怨憎她,她將必死無疑。


 “二哥,你相信我,我都沒有將你供出……”


 “我知道的,你冷靜點。”許伯騫在門板外蹲下,從縫隙中往裡看,見許嫣若蓬頭垢面,再無昔日靖國公府小姐的輝煌。


 這事鬧到殿前,聖上沒有殺她,只是把靖國公夫婦狠狠斥責了一頓,命他二人好生管教府中子女。


 她已經成了靖國公府的汙點,府中留她一條性命只是因為主母怕被外人說絕情。


 “二哥會幫你的。”許伯騫承諾著,他與許嫣若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只要許嫣若還活著,他就必須幫……


 他聲音低下,誘哄道:“你先別慌,當日到底是怎麼回事,與我說清楚了,我才好幫你脫困。”


 問清當日經過,許伯騫獨自回了住處。


 那一日他在將軍府聽見心腹來報說不軌之事暴露,急忙出去想問清情況,誰知方一出將軍府就被人矇眼綁走,被灌下春/藥行了宮刑,關了整整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