鵲橋西 作品

第66章 學他(第2頁)


 他原本還想與虞秋說幾句老夫人,說她是被人誘導才說出那麼難聽的話,說她實際上是把蕭疏桐當女兒對待的,可是看著虞秋那張與亡妻五分像的面龐,聲音在喉頭哽住,如論如何也開不了口。


 在他生命中佔據最多位置的三個女人,他一個都沒能保護好。


 壓在心頭的自責與酸楚無法言說,也不該讓虞秋為他分擔。他也覺得無顏面對虞秋,想要躲開,但他是做人爹的,不能逃避,該說的,該叮囑的,一個都不能漏。


 虞行束清清嗓子,道:“太子行事可靠,會在這裡多留半日,秋兒,有事就與太子說,不怕啊。”


 父女兩個互相叮囑完,虞行束就離開了。


 虞秋佇立在小路上看著馬車融入霧色,心中酸酸脹脹的,她大約能感受到虞行束的心情,好沉重啊,壓得人胸腔沉悶,無法喘氣。


 她深吸一口晨間的涼氣,一轉頭,看見雲珩不知何時站在了她的身後。虞秋往他身後看,見丫鬟們在那邊忙碌,蕭青凝二人好像在屋中,沒看見人影。


 沒人往這邊看,她朝雲珩走去,停在他跟前兩步遠的位置,朝四周張望幾下,聲音很小地問:“殿下,你多留半日是要做什麼啊?”


 雲珩道:“你說呢?”


 虞秋背在身後的手纏在一起,確定沒人看他倆,再向前挪動,道:“你是來陪著我的,是不是?”


 “太子妃家中遭逢大變,你說我該不該陪著?”


 虞秋抿了一下唇,悄聲糾正他,“還沒成親呢。”


 “你在催我?”雲珩反問,虞秋一愣,趕緊反駁,“我沒有!”


 雲珩冷然掃來,虞秋窘迫得臉通紅,期期艾艾道:“還沒和我娘說呢。”


 墳墓就在附近,這時候去說正好方便,雲珩道:“那就現在去說。”


 經過昨夜那事,蕭青凝知道虞秋一定有許多話是想與虞夫人單獨說的,她與蕭玉烽跟著反而不好。雲珩帶著虞秋上山,沒什麼不能放心的,兩人很有眼色地給自己各找了事情做,沒有跟去。


 昨夜落雨,今日大霧,青石板小路兩側的灌木叢上露珠滾滾,走出不遠,虞秋鞋面與裙角就沾上了水跡。


 她一手挎著拜祭用的香燭,一手斂著裙角,心裡頭想著待會兒要與虞夫人說的話。要說她的婚事,要說蕭太尉與虞行束和好了,若是可能的話,她還想說說那似夢非夢的前世。


 前幾次來,身邊要麼是虞行束,要麼是丫鬟,深山老林中,她不敢獨處,一直沒能與虞夫人說說前世的苦。


 現在虞秋想問問虞夫人,是不是她在天之靈保佑著,自己才能重來一回。


 但要說這事,好像不能讓雲珩聽見,雲珩肯定是不願意讓她一個人待著,這回怕是依舊說不出來。


 虞秋一心想事情,沒仔細看路,以至於一頭撞在了雲珩身上。她抬起頭,看見雲珩面無表情地望著她。


 對視了會兒,虞秋慢吞吞去抓他的手,嘟囔道:“我又不是有意撞你的,怎麼還生氣了?”


 雲珩沒回答,繼續往前走。


 虞秋看著兩人牽在一起搖晃的手,靈光一閃,問:“你是不是因為我沒主動牽你,才生氣的?”


 雲珩停步轉回身,俯視著虞秋道:“你府上的那個葛齊先放在我這裡。”


 虞秋立刻被他帶偏,連連擺手,“不行,他、他是犯過罪的,只能做些小事,不堪重用,而且在你身邊出現,會引人詬病的!”


 差使葛齊做些無傷大雅的小事可以,重要的事絕對不行。想到這裡,虞秋髮現又出現了新的問題,昨日葛齊也在,他知道餘延宗是被雲珩弄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