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吵架(第2頁)
想不出完美的法子,虞秋愁眉苦臉,望著窗外搖晃的海棠枝葉,半晌,沒有驚動丫鬟,悄悄提燈去了祠堂。
不巧,虞行束正在那裡。
祠堂裡點著數盞燭燈,虞行束揉了揉鼻子,聲音較往日稍沉,道:“不好好睡覺,大晚上到祠堂來做什麼?”
“我想與孃親說說話。”虞秋說道。
虞家先祖的牌位整整齊齊地擺著,虞秋一抬眼就看見了屬於虞夫人的那個,她每月都來拜祭,熟悉得不能更熟。
側後方擺著的的就是虞家老夫人的牌位,那個聽信奸人讒言,害得虞、蕭兩家十餘年來恩斷義絕的老夫人。
看著她的牌位,虞秋想起雲珩帶她去祥雲山的那個雨夜,虞行束同樣想起那一天,不同的是,他想的是彼時坦露在他眼前的驚人真相。
“那就……嫁吧。”虞行束聲音沉重,語調相反,似乎卸下什麼重擔,聽著略微輕鬆。
他望著相鄰的兩個牌位,道:“喜歡就嫁吧,不管太子有沒有藏著什麼嗜好,他對你的好總歸是真的。”
虞秋驚愕了下,聽清後,眼眶一陣發酸。她想與雲珩成親,更想唯有的幾個親人都為她感到開心,滿意她與雲珩的婚事。
“夫妻倆要互相坦誠,不能欺瞞來欺瞞去,有問題一定要及時解決……”虞行束囑咐道。
父女二人在祠堂一個說一個聽,到後來,不經意提起了虞秋幼時的事情,可說的就更多了。
此時,虞秋寢屋裡,雲珩摸了個空。
他不急,人就在府中,這麼晚了還不睡,多半是在與虞行束說些出嫁前的體己話,不然就是在哪裡看月亮。
出嫁前的姑娘,難免愁緒萬千。雲珩很能體諒。
還有四日就要成親,那時他與虞秋不分你我,虞秋的閨房,也將是他的寢屋。
雲珩心思旖旎,摸了摸唇,在屋中隨意看起。
虞秋閨房較日前煥然一新,屏風桌椅全部換了新的,梳妝檯上擺著兩個精緻盒子,一個裝著地契房契,一個是來往禮單,記載著各位後宅夫人給她添妝的明細。
雲珩打開後笑了笑,心道京中幾個大戶人家挺有眼色,捨得對太子妃下本。
擱下這兩樣後,他又翻看起虞秋的妝匣。
將特意帶來的已經串好的珍珠手玔放進去,要合起妝匣時,雲珩又把它取了出來,塞回自己懷中。
他親手串的,自該他親手給虞秋戴上。
怡然熟悉了遍虞秋的閨房,雲珩忽然在半開的小屜中看見了眼熟的小冊子。
他嘴角一彎,伸手撿了起來。過了這麼久了,阿秋該新添些細節在上面了吧?待會兒拿這個逗逗她,她該捂臉撒嬌了。
冊子裡夾著張彩箋,打開後直接就是最新一頁,雲珩笑眼看去,見上面寫著:趙家二小姐沾不得花粉,否則噴嚏不止……
雲珩:“?”
他往前翻了一頁,看見前一頁記的是趙、吳兩家人的恩怨,以及趙家其餘各人的特徵。
雲珩的臉色慢慢變了,一目十行將冊子翻了個遍,他的名字沒看見,京中世家的糾葛倒是在腦中過了一遍,尤其記住了一句吳家壞脾氣的三小姐眼下有顆痣。
他合了冊子,打開小屜,看清後,臉黑了下來。——裡面有四五本一模一樣的小冊子。
雲珩雙目沉沉,陰鷙地將幾個冊子翻開,看見裡面記錄的皆是京中世家的恩怨情仇。
直到第三本,終於在其中看見了自己的名字,那是獨屬於他的一本,只新增了一句話:臉皮之厚,堪比城牆。
雲珩明白了,他與人炫耀了那麼多次的虞秋傾慕他的證據,原來是他自作多情。
虞阿秋,又一次戲耍了他。
火氣正盛,門外傳來腳步聲,雲珩丟下幾本小冊子,環抱著雙臂靠著梳妝檯,冷著俊臉等虞秋進屋來與他解釋。
兩道腳步聲停在房門口,虞秋的聲音傳來:“爹爹放心,太子心中只有我一個人,他立過字據呢,以後不能與別的女人親近,要一輩子待我好的。”
“但願如此……你要記得多規勸他,讓他時時顧慮你的感受,為你考慮,這樣心裡多少有個牽絆……”
“他已經這樣了。”虞秋聲音嬌滴滴的,羞赧且篤定,“他已經離不開我啦,我說什麼他都聽的。爹爹放心,我會看著他的。”
屋中的雲珩將這父女倆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一瞬間,他讀過的兵書、史書,還有他們兄弟幾人來往過的計謀,全部展開在腦海中。
弄垮了幾個兄弟,結果栽在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手上。
好……真好!
時間晚了,虞行束看著虞秋進屋,道:“明日禮部的人還得來,快些睡吧,別的不用想了,只要你開心,爹爹什麼都依你。”
“爹爹你也早些睡。”
得到了虞行束的支持,虞秋心裡放鬆不少,輕快地掀開垂簾進到裡間,看見了戴著面具的雲珩。
她又驚又喜,幾步小跑到雲珩跟前,問:“你怎麼一聲不響地來了?也不提前讓侍衛與我說一聲,我要是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