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荒舊旅館

　樓下隱約響起沉重的腳步聲，在安靜的三樓內顯得格外突兀。

　何嶼菩聽見聲響，立即趴在地上，將本子藏入桌子底下的縫隙裡，正準備起來時，鼻息間聞到股難聞的劣質酒水味。

　他拿出放在口袋的手機，打開手電筒軟件照明。

　只見滿是黴菌的幹扁橘子散落在裡面，旁邊還有幾塊徹底爛掉的肉，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息。

　何嶼菩身體較為虛弱，吸入了點灰塵，止不住咳嗽起來，於是將手按在地上，正準備起來時，視線跟最角落的破爛娃娃對上了。

　它的眼神所含的惡意強烈到可怖，何嶼菩後頸一涼，寒意順著腳裸攀爬而上，脖頸隱隱作痛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破爛娃娃的唇角弧度似乎在不斷擴大，空洞的眼睛以極慢的速度移動著，像是在打量面前這個不知死活的人類。

　何嶼菩也回視過去，仔細看著這個娃娃的外貌，以及上面繁瑣的咒文。

　草，這不就是養小鬼用的娃娃嗎？

　何嶼菩聯想著老闆娘對待這兩個女兒的態度，大概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

　老闆娘生前只有一個女兒，但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她養了個小鬼代替女兒，並且不知道自己原來的女兒一直跟在她身邊。

　她分不清這兩個女兒，一直以為是同一個。

　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何嶼菩想起身，但手腳卻僵硬冰涼，似乎被這個娃娃牽制住了。

　何嶼菩彎起漂亮的眼眸，聲音不輕不重，帶著危險的氣息道:“區區劣鬼，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只見他長睫輕顫，如同白瓷般的手指不停翻轉，快得只剩殘影，意識掀起暗湧，佛光凝聚在手腕上。

　破爛娃娃被這佛光照得身上出現了裂痕，空洞的眼鏡留下兩行血淚。

　“救命啊啊啊啊啊啊！”

　它大張著嘴，淒厲地慘叫起來。

　三樓的腳步聲陡然加快，何嶼菩眼神沉了幾分，停下手指的動作，從地上起來。

　他整理下凌亂的衣物，而後坐回椅子上，等著老闆娘的到來。

　腳步聲在房門口停下了。

　老闆娘推開緊閉的門，漆黑的眼珠在房內掃了一圈，最後落在模樣漂亮的青年身上。

　她面目猙獰，從喉嚨底擠出一聲陰冷的哼聲，眼神帶著厚重的厭惡:“你在幹什麼？！”

　“在等你啊，這不乖乖坐著呢？”

　老闆娘狐疑地掃了他一眼:“你竟然真的讓村民不見了，究竟是用什麼辦法？”

　何嶼菩:“這是個很特殊的辦法，有某種契約力量，說出來就不管用了。”

　“嘖……麻煩的人類，跟我過來！”

　老闆娘上下打量了他幾秒，也不知道信了沒有，倒是沒有再追問下去，而是自顧自地說道:“你也看見了吧？前臺裡公告牌上寫的旅館規矩，退房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