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走霧霾 作品

第50章 死亡綜藝(三合一)

 假道長臉上一隻眼睛已經爛掉了, 留下血肉模糊的空洞眼眶,整張面容如同融化的蠟體,皮膚腐爛脫落:“我對你這麼好, 幫你擺脫多少洋娃娃跟女鬼的追擊,甚至差點死在了女鬼的手上。”


 “你就這麼對我?”


 何嶼菩用盡全身力氣,直接掌擊對方的眼睛, 右手臂環住他的肩膀, 側身將假道長拉下,而後用膝蓋踹他的下巴:“還好意思說,就是你這玩意把我拉進來的。”


 “這裡面全是厲鬼, 你不管我死活, 還指望我對你感恩戴德?”


 假道長毫無徵兆地被這三連擊反倒在地,脖頸間青筋爆凸,眼神瘋狂陰沉, 駭人的嘶啞嗓音狂怒道:“那我也是你師父!”


 何嶼菩手指翻轉結印, 複製假道長之前用過的招數, 將屈手於胸前,拇指與偉志相捻, 其餘三指並立。


 “我心即禪, 萬化冥合。”1


 浩蕩的佛意直接淋在了假道長的身上, 對方疼得在地上翻滾, 身上發出“滋滋”的焦響聲,屋子裡瀰漫著腐屍味與燒焦味,令胃部隱隱作嘔。


 假道長基本上已經徹底異化了, 跟鏡中世界的厲鬼毫無差異, 自然也能在佛意的攻擊範圍呢。


 假道長扭曲糜爛的面容掠過殺意, 忍住疼痛甩了下手上的佛塵, 將它穩當地插/在地面上。


 佛塵頓時散發出祟氣,整個物體陰森古怪,馬尾毛如同活物,在地上爬動,以極快的速度拉出往鏡子上倒的何嶼菩。


 假道士在地上虛弱地笑著,神情瘋狂:“別想著離開,你要永遠留下來陪我!”


 “哪怕是屍體哈哈哈哈哈!”


 何嶼菩整個人頓時被馬尾毛纏繞住,尤其是手指,被馬尾毛死死勒住,局部陷入缺血缺氧的狀態,有些失力,無法施展任何方術。


 而他往後退的右腳,離地上的巨大鏡子僅僅只有兩釐米。


 旁邊的女鬼也緩過勁了,慘白的肢體在地上爬行,歪著頭打量了下佛塵。


 她尖銳枯長的指甲勾上馬尾毛,而後墊腳,右腳“咔嚓”一聲轉動關節,將半個身體搭在馬尾毛上,順著毛髮往何嶼菩的位置爬去。


 女鬼的嗓音很輕,帶著少女特有的天真懵懂,與慘白麵容上的驚悚微笑形成強烈反差:“道士哥哥,不聽話。”


 何嶼菩還沒做出反應,右邊的褲腿毫無徵兆地被扯動了下。


 他這些馬尾毛根本沒有移動的痕跡,而何嶼菩的右腿離得最近的,就是地上的鏡子......所以是真道長!


 何嶼菩不知道真道長是如何突破鏡子的限制將手伸進來的,但總歸是好事,畢竟他現在的狀況算是走進絕路了。


 不用多說,何嶼菩也知道這時候應該給真道長拖延時間,讓對方救他。


 女鬼的身軀比洋娃娃大不了多少,但她的移動速度卻很快,兩三下就爬到了何嶼菩的面前。


 身體被禁錮住,厲鬼在靠近,何嶼菩心臟瘋狂跳動,身體的血液幾乎是逆流而上,被綁住的手指疼得發麻。


 他垂了下長睫,將多餘的負面情緒收斂起來,平靜地看著女鬼:“是你手下讓我跑的,你收拾他去。”


 女鬼突兀的“嘻嘻”笑了兩聲,微笑的面容直懟著他,仰著頭,如同深淵的純黑眼眸睜得欲裂:“他?我待會再收拾。”


 “現在我餓了,道長哥哥給我吃一口,可以嗎。”


 雖是疑問句,但女鬼說出的話確是陳述語氣。


 她冰冷的屍手,搭在了何嶼菩的肩膀上,毫無生氣的頭顱慢慢地靠近他,而後伸出猩紅的舌尖,在他的皮膚的傷口舔過,將血珠吞入腹。


 柔軟、黏膩微涼的觸覺在脖頸傳導開來,何嶼菩瞳孔微縮,被舔過的傷口猛然發熱,疼得他吸都急促了起來,


 女鬼滿意他的反應,唇角的弧度咧得更開了:“我還沒吃過人肉呢,道士的血肉應該會更好吃把。”


 女鬼貪婪地看著他,以畸形詭異的姿態貼在他身上,不再捉弄獵物,張開獠牙就要咬碎對方的大動脈......


 驚悚可怖的殺意順著脊樑骨攀爬而上,讓他整個人都緊繃起來了,白皙的皮膚已經隱隱作痛。


 千鈞一髮之時,何嶼菩的右腳踝被一雙溫熱的手握住,而後整個身體被往下扯動,猛地往鏡子裡拽!


 何嶼菩悶哼一聲,身體像是摔在地面上,骨頭疼得像是被巨輪碾過,肌肉微微抽搐。


 眼前的場景已經完全顛換了,這兒的天花板跟鏡中世界一樣簡潔,屋子裡的裝修溫馨動人,粉紅色調浪漫不朽。


 只是這個房間裡,也有鏡中世界開紫燈後的血跡,分毫無差地落在牆體上、天花板上、櫃子上。


 但跟鏡中世界有很大差異的是,這裡的牆體貼了上百張鎮鬼符,甚至還掛著銅錢劍、葫蘆、狗牙......將屋子裡的祟氣驅逐得一乾二淨。


 與房間的佈局格格不入。


 何嶼菩掃了眼房間的佈局,簡單地做了下判斷,試圖從鏡子上坐起來。


 然而他還是動不來了,馬尾毛似乎跟著他穿透一起鏡子,緊緊地見他束縛在鏡子上,徹底牽制住了行動能力。


 何嶼菩動不了腦袋,只能無奈看著天花板,耳邊隱約傳來厲鬼在鏡子內淒厲的尖叫聲,還有鏡中怪無能狂怒的辱罵。


 “破道士,前殺的老逼登,把我徒弟還給我!!”


 鏡子外的道長跟何嶼菩都沒搭理他。


 忽然,暗黃色的符咒出現在他的余光中,手上傳來微涼的砂紙觸覺,而後缺血缺氧的組織傳來溫熱的暖意。


 何嶼菩不禁鬆了口氣,知道這是真道長將符咒貼在他被馬尾毛束縛最慘的手指上。


 他清楚地感受到自己手上的束縛在慢慢變動,身體也開始往被壓迫的局部指尖通血,手指麻得刺痛。


 道長看出了何嶼菩已經虛脫得沒有什麼行動力了,於是伸手將他拉了起來,拍著他的肩膀:“沒事,沒事,別去聽他們瞎罵,都是居心不良的野鬼、投不得好胎的邪祟。”


 何嶼菩剛坐起來,就發現頭髮的尾部還卡在鏡子內,鏡面上隱約能看見鏡中怪在拽著他的頭髮,而身後的女鬼餓瘋了,正啃食著它的身體。


 但即使是這樣,鏡中怪也不鬆手,血肉模糊的空洞眼眶死死地盯著他。


 雖然有點瘮人,但以目前的情況來講,這個女鬼應該跑不出來。


 只可惜手上沒有鋒利的東西可以斬斷頭髮,他瞥了眼鏡中怪,很快就移開眼神,沒加理會,想想師父說句沒事,就被毫無徵兆地被打斷。


 只見道長不知什麼時候抓了一把符咒,便唸叨邊往他身上貼:“就是這樣的,不過是邪祟而已,居然也想著吃上好飯,打字用繁體,前幾天化緣的前都人偷還還不知道,就這樣還妄想著聽佛祖唸的大悲咒......”


 邪祟,去化緣???


 何嶼菩不可置信地抬起頭,眼神有些渙散,茫然地看向道長。


 冷靜,別慌...


 冷靜個屁,怎麼可能不慌,這又是什麼情況?!


 這個破綜藝怎麼連個中場休息都沒有,還國內最受期待的節目......tui!


 繼續虛假宣傳,狗節目遲早被舉報!


 道長頭比在鏡子中看到的還要狼狽。頭髮蓬頭垢面,眼神飄忽不定,偶爾空白呆滯,說話的聲線亢奮古怪,肢體動作也會時不時地抽搐下。


 完全就是個瘋子狀態。


 即使感受到對方身上沒有半分邪氣,但何嶼菩還是不受控制地往後移了半步,垂下眼眸看道長往他身上貼的符咒——數十張鎮鬼符。


 參差不齊地落在他身上各處。


 這道長,真瘋了麼?


 這也預示著,主線已經展開了。


 何嶼菩脖頸上被女鬼舔過的皮膚刺痛,低頭看向身下的巨大鏡子,鏡面中的他白髮凌亂,臉頰因為體力消耗過多而泛紅,唇角落了點血跡,襯得皮膚更為白皙。


 唯一突兀的是,他脖頸上被舔過的地方,正往外蔓延著黑色細絲,想只蜈蚣緊緊地貼在皮膚上,有些瘮人。


 何嶼菩剛想抬手摸上去,下一秒就被瘋子道長毫不猶豫地拍開,“啪”的一聲在屋子內格外清晰,讓何本就受傷的手更為疼痛。


 道長開始翻舊賬:“摸什麼摸,現在知道痛了,誰讓你跟我來綜藝?”


 何嶼菩吸了口冷氣,有些無奈地指了指脖頸上被厲鬼留下的黑色標記:“嘶...師父,我這裡疼!”


 道長在光滑的鏡面踉蹌了下,猛然湊近,幾乎要貼到何嶼菩身上去,語氣急迫慌張:“疼?哪裡疼,是這裡嗎!?”


 他再次看向徒弟疲憊蒼白的臉,終於回想起來對方是為了救他,主動被鏡中怪拉進去的,於是用力地扇著自己巴掌:“都是我不好!我怎麼能把你帶進這個綜藝裡,你還這麼年輕!我真是個混賬!沒用的東西...!”


 何嶼菩下意識地鉗住對方自扇巴掌的手,試圖阻止這個瘋子:“都過去了,沒必要。”


 道長的愧疚消散得極快,漆黑的眼眸陡然凌厲凝重,情緒轉化的速度完全不像正常人,添了下幹扁的唇,伸手放在何嶼菩脖頸上的傷口。


 他聲線又開始亢奮:“這是厲鬼標記,她想追你,消掉,現在必須得消掉,我不能讓你死,我不會讓你死的”


 何嶼菩沉默了下,簡單地安慰了下:“追我跟追殺我是兩回事,你冷靜冷靜,現在還沒到那種地步。”


 原身的記憶中,道長是個教有威嚴的老者,有著憐憫眾生的慈善心,漆黑的眼眸總是凌厲而平靜,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說話顛三倒四,情緒起伏極大。


 道長現在的行為邏輯跟語言邏輯,更像是被硬生生逼瘋,並且還被對方持續威脅著,精神徹底崩潰。


 只可惜原身似乎失憶了,並沒有從進別墅到進入鏡中世界這期間的記憶,何嶼菩無從得知道長瘋掉的原因。


 看來只能靠他自己尋找了。這個副本,比想象中的還要複雜。


 道長唸咒的聲音響起:“靈寶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臟、玄冥。青龍白、虎,對仗紛、紜。朱雀玄武,侍衛我、真,急急、如律令...!”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