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第 177 章(第2頁)
年少的姑娘們對仙女尚有憧憬,不過總是被老一輩無情地打碎夢想。甚至有些操心的母親將當年君上和仙宗女子的悲劇當做故事,不斷在口頭嘮叨著,引以為戒。
任憑旁人如何說。
殿門一關,熱鬧全部隔絕在門外。知道卿舟雪不喜人多,於是雲舒塵特地沒有大宴賓客。
此刻,這一層層朱紗連綿之中,只剩下了她們一人。
此處並無拜堂的婚俗,也沒有要掀起的蓋頭,她們一人身披紅衣,式樣如鏡像一般,是相反的。
雲舒塵取下兩個杯子,其中盛著的是酒液,色澤幽深如血,不多,只有一小盞。
她執著杯子,輕輕晃了一下。
情蠱就下在裡頭。
這一口飲下去,卿舟雪不再卿舟雪,她也不再是自己。這是兩人相互枕靠著,依存著,所做的一個美夢。
至死也不會清醒的夢。
澄紅的酒液,映出了雲舒塵一點點昏暗的影子。
她捏緊酒杯,呼吸微微加快。
原本的計劃便是如此,她和她成了親,會在這一晚……永結同心。
卿舟雪為了不讓頭上的珠釵亂晃,現如今走路都相當端正,她緩慢地坐在了床上,感覺腦袋有點沉。
雲舒塵將酒盞不動聲色地放了回去。
她柔聲問:“重?”
卿舟雪點了點頭,“這個……要戴一夜的麼。”
“怎會戴一夜。”她道:“就一小會兒。你莫不是不曉得,成親是要洞房的?”
談及此事,卿舟雪道:“她們帶我進來時,拿了一本冊子給我瞧。”
那本春宮圖被她拿出來,捏在手心裡。卿舟雪方才隨意翻了翻,感覺是自己會的東西,於是沒有再細看。
雲舒塵相當自然地接過,丟到卿舟雪背後。
她清咳一聲,“今天就別看了。”
雲舒塵給她卸了頭上的珠冠,卿舟雪也轉過身來,一點點將她身上繁重的裝飾褪去。
直至最後,只剩一身素紅。
盈盈照著一人的花燭,輕微地一跳,搖曳生輝。
“此為合巹酒。”
現如今雖然不再用瓠來盛,其上仍然繫著紅色線繩。
雲舒塵拿起了一杯,盯著那一汪水澤,喃喃道:“合而為一,此生不離。”
卿舟雪小心地將另一杯端起,她垂眸欲飲下,卻被雲舒塵急忙擋住。
對上卿舟雪疑惑的神色,雲舒塵頓了頓,輕聲說,“再等一下。”
她嗯了一聲,又將這一碗酒放了回去。那雙烏黑的眼眸盯著雲舒塵,不知為何,盯得她有一些意亂。
“怎麼了,師尊?”
卿舟雪的聲音依舊平穩溫和。她盤腿坐在床上,耐心地等待著她。
雲舒塵無聲地攥緊了手,她捏著嫁衣的一角,將心底難言的一絲複雜壓下,她溫聲道:“陪我說一會兒話。”
“好。”
她便慢慢躺下,靠著了卿舟雪,兩人依偎在一起。說是要講話,卻並沒有什麼話要講,彷彿任何一人多言一句,都要驚擾此處的靜謐。
唯有呼吸與心跳。
終於,雲舒塵轉了一下身子,低聲問道:“我在你心中,到底是個什麼模樣?”
這個問題她興許隱約問過,但云舒塵依舊喜歡這麼問她。尤其是在經歷一些事情以後。
“第一面。”卿舟雪道:“我便覺得你很好。”
“為何?”雲舒塵想起她對自己無甚戒心的模樣,還是感覺懵懂又可愛。
“常言道,相由心生。師尊看起來溫和又美貌,想必不是壞人。”
她微微一愣,卿舟雪神色不變,看起來並不覺偏頗,只是真的如此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