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拱元年 作品

第20章 珍視之書(第3頁)


 陸鳶目光微沉,默了會兒,說道:“把藥渣包好,年初二我帶回孃家。”


 照青棠所言,這藥大概果真有問題,看來王嫮不是危言聳聽,莫非她早就知道些什麼?


 王嫮對鄭孟華一直頗有微詞,攢著勁兒與她明爭暗鬥,想來早就察覺端倪,但又礙於婆母,不想與她正面為敵,這才明裡暗裡提醒陸鳶,雖存的是借刀殺人的心思,但也並非壞事。


 此念一出,陸鳶對王嫮生了幾分親近之心,除夕當夜守歲之時便沒再將她拒之千里。


 王嫮懷有身孕,不必跟著大家一起守歲,吃過年夜飯,與妯娌諸婦寒暄片刻,對鄭氏辭道:“母親,兒媳有些乏,就先退下了。”


 鄭氏隨口應了句,擺手叫她回,王嫮又說:“兒媳一個人悶得慌,想嫂嫂陪我說會兒話,還望母親允准。”


 鄭氏爽快應允,褚昉兄弟卻同時向他們遞去目光,不禁奇怪,兩人何時到了閨房敘話的地步?


 褚暄不放心地看著妻子,用眼神詢問她何意。


 王嫮當作沒看見,熱絡地拉著陸鳶回了丹華院。


 褚暄只能乾瞪眼,褚家的規矩,男丁必須守歲,非病不得缺席。


 進了丹華院,王嫮叫青棠和兩個貼身丫鬟都守在門外,與陸鳶說了一件事。


 正是關於陸鳶調養身子的藥。


 “嫂嫂,我跟你說,那藥可不能再喝了,前一段翠蘿給我煎藥,撞見主管廚房的孫嬤嬤趁青棠不在往你的藥罐里加東西,事後還鬼鬼祟祟把藥渣埋在花壇裡,你想啊,她若心中無鬼,怎會做這事?所以啊,你這病久不見起色,說不定就是她搞的鬼,她無緣無故害你做甚,定是小鄭氏指使!”


 王嫮倒豆子一般接著說:“孫嬤嬤是府里老人了,向來和小鄭氏走得近,她們狼狽為奸害你呢,說不定,那藥不僅不治病,還有毒呢!”


 陸鳶面露驚愕之色,似被嚇傻了,良久才抓著王嫮手臂:“你,說真的?”


 王嫮撫著肚子指天發誓。


 陸鳶忙道:“我信你。”


 嘆口氣,無奈地搖搖頭:“算了吧,知道又如何呢,咱們動不得她。”


 王嫮怒其不爭:“嫂嫂,難道就任由她害你嗎?”


 陸鳶道:“無憑無據,母親和國公爺怎會信我的話?”


 王嫮沉默了,她知陸鳶說得不錯。


 陸鳶卻在這時笑笑,說:“弟妹,將來若有一日,我果真被人陷害,你可願站出來為我說句公道話?”


 王嫮一愣,意外地看著陸鳶,她從未請她幫過忙,這次怎會開口?


 陸鳶又道:“罷了,弟妹也不容易,還是別得罪表姑娘吧。”


 “我自然會為你說話!”王嫮聽她說到鄭孟華,倒像她多怕那人似的,一時氣不過,朗聲說罷,怕陸鳶不信,再次賭咒發誓。


 等她說完,陸鳶才按下她發誓的手,勸慰說:“我信你,別動不動就發誓,你懷著孩子呢,萬一應在……總之,我信你的話。”


 王嫮後知後覺,這才撫著肚子有一刻後悔,萬一到時她明哲保身反悔了,誓言應在孩兒身上可怎麼辦?


 想了想,下定決心對付鄭孟華,絕不反悔,遂問陸鳶:“嫂嫂打算何時向三哥告發她?”


 陸鳶搖頭:“尚無打算,至少得等有了真憑實據吧。”


 王嫮亦鄭重其事頷首:“我幫你。”


 陸鳶欣然一笑,“多謝弟妹。”心中已有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