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拱元年 作品

第27章 喚他夫君(第3頁)


 她可以為另一個人在布偶上繡字,卻不肯為他這個夫君動一針一線補個衣裳?


 “你不治女紅的嗎?”冷漠中有些嫌厭。


 陸鳶沉默須臾,點頭說:“會一些,但做得不好,怕國公爺不滿意。”


 褚昉不說話,改坐在桌案旁,意思很明顯,要她補衣裳。


 陸鳶只好拿了針線筐,穿針引線,坐在燈下縫補起來。


 裘衣厚重,很難穿透,陸鳶本就不善女紅,又怕補得歪歪扭扭不好看,特意細緻又細緻,每補一針就要看看針腳,費大勁兒了。


 褚昉看著燈燭下為他縫衣的妻子,心中很安定。


 她是他的妻,他們本來就該如此。


 她的身子,在最好的年華里,是交給了他的,她想著另一個男人又如何?不甘心又如何?


 他才是她名正言順的夫君,這些事,她只能為他做,必須為他做。


 陸鳶笨拙地補著衣裳,一不留神一針紮在指尖,鮮紅的血如突然綻開的花骨朵,掛在指尖,她急忙吮了下,見褚昉站了起來,向前邁了一步,又駐足,漠然看著她。


 “國公爺,讓你見笑了。”陸鳶放下手,訕訕地說。


 褚昉沒有答話,坐了回去。


 陸鳶更加小心了,怕再扎著自己,也不想讓褚昉覺得她竟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磕磕絆絆到最後,總算補好了衣裳,且補得也不算太醜。


 褚昉看過,給出一個平靜的“嗯”字便算是撫慰她一場辛苦。


 收好衣裳,褚昉卻沒走,仍是一言不發坐著,也不開口說歇下。


 陸鳶明白他的意思。


 臨別在即,他必是要宿在蘭頤院的。


 “國公爺,歇吧。”


 聽聞這話,褚昉才站起身,微微張開雙臂,任陸鳶伺候寬衣。


 不似往日會沉靜片刻,今夜甫一入·帳,褚昉就覆了過來,乾脆且冷漠。


 目光沉沉地看著陸鳶因為痛楚而蹙緊的眉頭。


 他就是要讓她記得深刻一些,記得他是誰,記得為何這樣疼。


 帳衾之內很快便是暖融融一片,其中旖旎不可言說。


 “國公爺……”陸鳶不自覺輕喚出聲,難免染著一些央求意味。


 褚昉並沒因這聲央求心軟,伏在她耳邊低沉地命道:“叫夫君!”


 她嫁為他婦三年,喚他“夫君”的次數屈指可數,為丫鬟求情喚過一次,為父兄求情喚過一次,為免青棠受罰喚過一次。


 沒有一次是單純的,想喚他一聲“夫君”。


 “侯爺”“國公爺”,他以前竟沒聽出這稱謂中的疏離來。


 “叫夫君!”沒有回應,他便再次施令。


 陸鳶實是累的一塌糊塗,任他如何逼迫都不再說話了。


 他今日很霸道,霸道且蠻橫,她是降不住的。


 “給我生個孩子。”


 最後,褚昉伏在她耳邊這樣說。


 許是太累,陸鳶沒有回應。褚昉卻想方設法,一定要她的答覆。


 陸鳶只能隨口應了句“好”。


 褚昉卻驟然停了下來,似在考量話中真假。


 “不可騙我!”他且重且沉,似命令又似憂心。


 陸鳶沒力氣說話了,只是昏昏沉沉地點頭。


 褚昉輕舒一口氣,緊緊擁著她,沉聲說:“你是我的!”


 只能是他的,人是,心也必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