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拱元年 作品

第34章 他不和離(第3頁)


 陸鷺顰眉說:“那你明日真的要跟他回去嗎?你不等著見元諾哥哥一面了嗎?”


 周家擺了燒尾宴,邀陸家兄弟姊妹同去熱鬧,陸鳶畢竟還未和離,為了避嫌自不能去赴宴。周玘應是慮到這一點,特意遞消息明日會親自來接陸鷺他們。


 為的大約就是光明正大見陸鳶一面。


 陸鳶默了一瞬,搖搖頭,“若見不到,就不見了。”


 “姐姐!”陸鷺氣得橫眉,“憑什麼凡事都要聽安國公的,明明是他們褚家有錯在先,憑什麼要你忍!”


 陸鳶道:“左右我已經忍了三年,眼見功成,怎能一時意氣,功虧一簣?而且元諾此時也正值緊要時刻,吏部選試關係仕途,不能讓他因我得罪了誰,葬送了前程。”


 陸鷺自然明白這些道理,可就是心疼姐姐不能與心上人廝守,一想到這裡,情緒難免低落,抱著姐姐問:“那你真的會跟安國公和離嗎?”


 陸鳶輕輕點頭,“我與安國公和離,是早晚的事。”


 忽想到什麼,鄭重交待妹妹:“明日若不巧,元諾和安國公撞到了一起,你記得不要露了破綻,若讓安國公生疑,陸家和周家怕就都有麻煩了。”


 “我明白。”陸鷺認真說。


 ···


 褚家,璋和院。


 自送走陸家父兄,褚昉兀自坐了一個時辰,才喚來近隨吩咐:“去妙生堂查查,有一味紫琥珀,是何人在用,抄寫一份藥方,小心些,莫洩了消息。”


 而後又命人喚來林大夫,要了陸鳶從去年至今的脈案。


 最近一次複診是前兩日,結論仍是毫無起色,備註又寫“不曾用藥”。


 褚昉冷笑了下,原來她溫順的軀殼之下不止有一具精於謀略的靈魂,還藏著一身反骨。


 他把破碎的《笑林廣記》、周玘的文章、脈案統統裝進匣子。


 心底對自己生出一股濃重的厭惡和唾棄。


 想不到,有朝一日,他竟會為了留住一個女子,威逼利誘,不擇手段。


 傍晚時,近隨帶回消息,一切如他猜想的那般,紫琥珀是周玘所用救命之藥,已經連用了許多年,一直都在妙生堂抓。


 褚昉唇角的弧度更冰冷了,將藥方一併裝進匣子。


 他不想承認、不想面對的事情,終究不可能如他所願,不可能像一陣風,過去就過去了,必是要處處留下痕跡,時時提醒他:


 情之一事上,他有多狼狽不堪。


 他的妻,廢寢忘食運籌帷幄、決勝千里,替父親重謀高位,只為了與他和離。


 原來,她當初那句去意決然的話:


 “若我能說服爹爹心甘情願不來鬧事,你可會同意和離?”


 不是在以退為進,不是為了堵他的嘴,是真心實意要與他和離。


 她一邊籌謀著與他和離,一邊替舊情郎險中取藥。


 可,她明明是他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