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楠澤 作品

第一千四百零二章 客棧

 翻越山嶺,踏上另一條偏僻官道。 

 雨停了,又是一個夕陽天。 

 老虎行走時與大多數走獸不同,虎爪比豺狼鬣狗的爪子更靈活,厚厚的肉墊,走過泥土路會在後邊留下一串蒲扇大爪印, 路過的地方聽不到任何鳥鳴獸吼。 

 遇到人煙已是傍晚時分,偏僻窮地方日落而息。 

 路邊誰家黃狗狂吠,氣勢洶洶從石牆上露個狗頭,老虎扭頭看了一眼,黃狗嗚咽哀叫躥進屋子。 

 就聽碗盤碎裂和翻桌子聲,然後是主人家氣急敗壞怒罵。 

 虎背上的白雨珺搖頭。 

 “這些不能吃。” 

 老虎搖搖尾巴表示聽懂,嗅著雞鴨牛羊的味道忍不住舔了舔舌頭。 

 村裡閒漢看天色差不多了,眉開眼笑悄聲出門,暗歎今晚那些可惡的狗竟變得老實, 不出門咬道了,挺好的,越安靜越好。 

 鬼鬼祟祟來到誰家院落門口,村裡矮牆簡單的院門攔不住閒漢,輕鬆翻牆進院裡。 

 左右看看,貓腰笑嘻嘻來到屋門前。 

 像個蝦似的彎腰低頭把眼睛湊到門縫,先學鳥叫。 

 壓低聲音壞笑打招呼。 

 “嘿嘿~馬寡婦~馬寡婦~” 

 透過門縫看見相好的匆匆過來,邊走邊梳理頭髮。 

 “小點聲!來這麼早被隔壁撞見怎麼辦?” 

 令人牙酸的拉動門閂聲,接著吱呀一聲門從裡打開,笑眯眯的女子看見了眼前低頭貓腰的閒漢,再往前一看,矮矮的院牆上有一顆毛茸茸大腦袋,像簸箕那麼大,一動不動往這邊張望。 

 瞬間,笑容逐漸缺失, 眼睛越來越大, 條件反射用力關門…… 

 嘭! 

 “哎喲……我的鼻子哎……!” 

 閒漢鼻子撞的痠痛整張臉火辣辣, 待回過神發現房門從裡面閂上了。 

 疼的眼淚嘩嘩看不清也站不穩, 靠門坐下用袖子擦眼淚,想大罵又不敢大聲嚷嚷怕被人知曉摸寡婦門,擦著擦著,怎麼感覺院牆上多了個東西。 

 再擦一把臉,用力睜眼。 

 啊……! 

 帶顫音的尖叫打破村裡晚飯後寧靜。 

 白雨珺和老虎見沒熱鬧可看只好繼續上路。 

 又走了將近二十里。 

 終於抵達小鎮,百餘大小不一的房屋聚集成鎮,北面靠山,中間一條東西走向的主道,北坡山谷流淌而來的溪流穿過小鎮,石拱橋是鎮子的中心,淡藍色夜空下,鎮子零零散散稀少燭光。 

 沒幾棟磚石房屋,全是茅草土房,石頭和黃泥砌牆,再用摻雜了草杆的泥土覆蓋外表,木房梁,茅草做屋頂。 

 家家戶戶都會栽幾棵果樹, 花開時能給平凡生活增加色彩, 夏秋季節也能給孩子解饞。 

 山崗上遠遠望去會發現鎮子中心石拱橋旁有巨樹。 

 樹上纏滿紅線, 舊的發白, 新的豔紅。 

 白雨珺乘虎快步跑進小鎮裡,讓坐騎往高掛燈籠的地方去。 

 天黑了,街上沒人。 

 來到燈籠跟前抬頭看,懸掛的旗幟上寫有客棧二字,罕見的格柵窗紙是亮著的,裡面挺熱鬧,酒肉味兒讓老虎吸了吸鼻子。 

 “敲門。” 

 老虎可不懂什麼是敲門,厚實虎爪隨意劃拉。 

 今晚客棧裡住客挺多,幾個鏢局鏢師在堂裡閒坐,另有幾位江湖遊俠大口灌酒,邊喝邊聊些江湖上的事,就聽一聲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