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她站在那兒還是沒動,目光一直放在那把皮質刀鞘的匕首上。 

 陸子宴順著她的目光也垂眸看了眼,道,“那年到嶺南時,聽說當地有一鐵匠世家,便去定了這対匕首。” 

 他自幼就比同齡人穩重些,隨著年紀越長就越是不動聲色,少年人淺顯直白的愛意,放到他身上,十分的喜歡,或許也就只有半分會在細枝末節裡表露出來。 

 比如,他從沒跟她說過,收到她患雪盲症的消息,他心急如焚,披星戴月趕回來的事。 

 可回來後,她卻在大費周章的找其他男人。 

 什麼琴聲,什麼陪伴,什麼溫柔安撫。 

 那是他第一次品嚐到妒氣的酸澀,也是第一次如此忌憚另外一個男人。 

 他笑了笑,道:“你是不是認為我半路堵你馬車,將你擄來這裡,行事猖狂,欺人太甚?” 

 謝晚凝沒有說話。 

 可她的表情分明就是在說,是。 

 陸子宴心裡更酸,惱怒道:“你以為那病秧子是個什麼好東西?你是我未婚妻的時候,他覬覦你,你是我妻子的時候,他依舊沒死心,像只陰溝裡的老鼠一樣惦記你。” 

 說著,他的笑意變冷,“兜兜轉轉兩輩子,不過是得了我記憶甦醒的比你慢的便宜,把你搶走了,還要叫我認命,我為何要認命?” 

 如果是他先覺醒前世的記憶,他們之間絕對不會發展到這樣的境地。 

 她豈會另嫁他人。 

 此生,她已是別人名正言順的妻子,這是他每每想起都恨不得嘔血的事實。 

 這番話信息量極大,謝晚凝心頭微跳。 

 “……前世,我死之後,他……” 

 所以,裴鈺清上輩子是真的一直默默關注她嗎。 

 陸子宴瞥了她一眼,道:“晚晚,你要知道,是他先跟我過不去,他兩輩子都要跟我搶人,那我對他就不用講任何情面。” 

 包括半路將對方名義上的妻子,擄來自己院中的事。 

 他不肯說上輩子裴鈺清在她死後都做了什麼,但言語間已經透露出他的惱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