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第2頁)
曲城侯府老夫人招手喚外孫女到近前,關切的問詢了幾句。
見她的好氣色,笑道:“這女人啊,嫁的好不好,全在臉上。”
老人家看向外孫女婿的眼神慈和,十分滿意。
總覺得這話意有所指,謝晚凝有些不好意思的低頭。
裴鈺清倒是榮寵不驚,只微微一笑,輕聲道謝。
陪坐在外祖母和母親身邊,跟親戚們敘了會兒話,直到一盞茶入了肚,知道他們兩個年輕人在這兒呆不習慣,曲城侯老夫人擺手道:“去流水閣玩吧,今兒個來的年輕人都在那兒。”
曲城侯府的主廳很大,分內、外、側廳,人也很多,謝晚凝確實呆不慣,正欲離開時,行至外廳,卻見到自家兄長在角落裡正同人在交談。
她鬆開裴鈺清的手,低聲道:“在這兒等等我。”
說完便提著裙襬,鬼鬼祟祟朝著那邊走了過去。
謝衍譽精通君子六藝,一身武力不弱,妹妹躡手躡腳靠近時他就已經察覺,他頓了一頓後,沒有動作。
等謝晚凝走到他身後,正要抬手拍他的肩,謝衍譽忽然轉身,嚇了她一跳。
“阿兄!”她急赤白臉的吼:“你是故意的!”
謝衍譽伸手捏她紅彤彤的小臉蛋,笑而不語。
謝晚凝甩開他的手,不忿道:“你變壞了。”
“晚晚膽子也變大了,”謝衍譽笑了聲:“之前你可不敢嚇我,如今膽子見長。”
“……”謝晚凝啞然無語。
她確實膽子見長,全是裴長卿一手慣出來的。
說曹操,曹操到。
裴鈺清已經跟了上來,他手握住謝晚凝的肩,對著謝衍譽打了聲招呼,又對著同謝衍譽交談的那人笑道:“季兄。”
謝晚凝也抬眸看了過去。
只看了一眼,她眉頭就蹙了起來。
謝衍譽道:“這是二姨母的長子,論輩分,你當喚一聲表哥。”
曲城侯府老夫人一共生有三子二女,鄭氏是長女,底下還有一個同母的妹妹,便是他們的二姨母。
只是這些年隨夫君外放在北地,鮮少回京,這個表哥,謝晚凝應當是第一次見,可她卻覺得有些面熟。
大概是她面上猶疑之色太過明顯,那位季表哥微微一笑,道:“莫將畫扇出帷來,遮掩春山滯上才,若道團圓似明月,此中須放桂花開。”
“……!”謝晚凝恍然大悟,“你既然是我表兄,不來喝我的出閣酒,怎麼還成了迎親之人?”
當日大婚,幫著裴鈺清迎親的幾個郎君裡,這位季表哥赫然在列。
甚至還做了一首絕佳的卻扇詩,讓她印象深刻,多看了一眼。
她問的毫不客氣,那位季表哥顯然也是沒有準備,神情一怔。
倒是裴鈺清替他解釋道:“我同季兄私交不錯,他是今年春闈的狀元,才高八斗,現場作詩對他來說不難,便邀他幫我這個忙。”
畢竟娶妻過門可不簡單,從催妝詩,到卻扇詩,連作十幾首都算少的,若遇到一些促狹的專門刁難人,出一些新鮮的難題……
總之,多帶幾個滿腹詩書的郎君去,不會有錯。
而謝晚凝已經聽愣了。
新科狀元?
雖然那些夢境裡,她都守在陸家那四四方方的後宅,對外界所致甚少,但新科狀元季成風奉旨巡檢川南,卻在途中遭遇流民,染上疫症而亡的事鬧的太大,她也是聽過一耳朵的。
能考取狀元的,都是文韜武略,樣樣俱佳,而這位季成風,聽說有驚世之才,死訊傳入京城,聖上痛心大哭,罷朝三天,嚴令徹查。
他不相信自己欽點的狀元郎死因會這樣簡單,還是死在奉旨巡檢的路上,而去徹查此案的人,是陸子宴。
時間就在年後,開春。
她聽過這位驚才絕豔,卻遭天妒的狀元,卻沒想到這樣年輕。
他身形很高,生的也很俊,面白如玉,文質彬彬,站姿筆直堅韌,似翠竹似松柏。
……難怪他沒了,聖上跟死了兒子一樣。
確實是一位優秀的年輕人。
而朝廷,最卻的就是對國家忠心,滿腹抱負,有能力,有才幹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