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第3頁)

 又為他滿上一杯。 

 這是打定主意要讓他飲酒了。 

 裴鈺清心裡想著,將酒杯握住,舉臂湊到唇邊時,呼吸幾不可見的一滯。 

 旋即,毫不猶豫的飲了下去。 

 飲畢,他主動為兩人斟滿,笑著道:“佳釀難得,我也敬陸大人一杯。” 

 他這樣的舉動叫陸子宴眼神有些猶疑,可沒瞧出什麼端倪。 

 沉默幾息後,他拿過酒杯飲下。 

 兩人一人飲了三杯,一人飲了兩杯。 

 “奪妻之恨,不共戴天,我對敵人絕不手軟,望裴大人好好斟酌,是否真的要與我為敵。” 

 言罷,他站起身道:“我還有事,先行一步,此處自會有人招待你。” 

 他離開後沒多久,又有一列舞姬們進來。 

 裴鈺清不復方才脊背挺直的坐姿,儼然一副醉酒之態,歪倒在桌岸上,單手撐著下頜,似在欣賞歌舞。 

 隔壁房間,鳴劍入內道:“看著一切正常,暖情散並未起效……您走之後,他還在飲酒,似已喝醉。” 

 厚厚帷帳內,陸子宴聲音低啞,“留他兩個時辰。” 

 暖情散藥效需要兩個時辰才徹底解開。 

 “要不要將酒換下?”鳴劍道:“他身子弱成那樣,哪裡禁得起這樣的藥,若喝出了事兒……” 

 “他身子哪裡會弱,我死了他都死不了,” 

 陸子宴冷嘲,“暖情散只對正常男人起效,於廢人根本無用,他能喝出什麼事。” 

 宮裡的內監們,最愛飲這酒了,也沒見誰出事。 

 他倒要看看,這人究竟是不是真廢物。 

 鳴劍還要說什麼,帷帳內丟出一個玉枕,“出去!” 

 陪飲三杯暖情酒,陸子宴嗓音乾啞,喉間幾乎要著火。 

 鳴劍往旁邊偏了偏躲開砸過來的枕頭,聽的很不是滋味。 

 他家世子什麼時候使過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計謀,真不是為了折磨他自己嗎。 

 “您何必苦了自己,這兒就是花樓,屬下去給您尋兩個乾淨的姑娘來解了藥效……” 

 “滾!” 

 “藥效不排出去,對您身子有損。”鳴劍倔強道:“您要謝姑娘,我也去給您擄來!” 

 裡面靜了幾瞬,半晌,厚厚的帷帽被人掀開,陸子宴赤裸著半身走了出來。 

 “你說要去擄誰?” 

 “……謝姑娘。” 

 話音落下,陸子宴赤紅的眼眸閃過亮光,旋即又飛速熄滅,“她在沛國公府,你擄不出來。” 

 除非他過去。 

 他可以不驚動裴府的侍衛,摸進去。 

 這個念頭一出現,幾乎就要按捺不住。 

 他中了藥,他可以順理成章的去找她。 

 對她做任何事。 

 把她徹底變成他的。 

 而她不應該怪他,畢竟他想她想的要發瘋,她怎麼能怪他。 

 ……不行,不行! 

 她最記仇,他不能這麼做。 

 “滾出去!” 

 陸子宴對著鳴劍肩膀踢了一腳,直接把鳴劍從房間踢到樓梯口,一路滾下樓,滾到鳴風腳邊。 

 見他慘狀,鳴風險些笑出聲。 

 “你還笑得出來,”鳴劍道:“世子本就心疾難愈,這會兒身中情毒,還非要硬抗,你就半點不擔心!” 

 聞言,鳴風的笑意僵在臉上,他當然擔心。 

 想了想,他道:“也不知道那謝姑娘究竟給主子下了什麼迷魂湯,都成婚了,還能勾得主子為她守身如玉。” 

 憑什麼啊。 

 一個見異思遷的女人罷了。 

 想了想,鳴風咬牙道:“要我說,男人中了情毒,理智都沒了,哪裡會管身下的女人是誰。” 

 “你是說……”鳴劍聽明白了他的意思,蹙眉道:“其實最好的人選,還是那個陳曦兒,可她已經被世子安排進了那人的房間。” 

 鳴風嫌棄的看他一眼,“你真是個死腦筋,只要不是謝姑娘,無論是陳曦兒,還是王曦兒都沒有區別,哪裡還的最好人選。” 

 說著,他喚來翠雲閣老鴇,用自己的眼光認真選了兩個未曾接過客的姑娘,指著樓上緊閉的廂房,道:“進去裡面,只要伺候好了,有你們好日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