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你又耍的哪門子瘋!”謝晚凝一連後退幾步,提防道:“這裡是皇宮,聖上就在裡頭,還有文武大臣們,你……” 

 話還沒說完,腰間就是一緊,反應過來時,兩人已經到了假山後面。 

 “挺能招人,”陸子宴聲音冰冷:“一個裴鈺清還不夠,你什麼時候跟季成風扯上了關係?” 

 說著,他竟直接奪過她手中的梅枝,欲丟到一旁,被謝晚凝急急扯住衣袖阻止,“別!” 

 “他送你的?”陸子宴冷笑:“以梅定情?” 

 “不是!”謝晚凝拽著他的衣袖,踮起腳想把梅花奪回來,“是我自己看上的!” 

 濃黑的夜色下,謝晚凝看不清面前之人的神色,但能感覺到聽見這話,他周身氣息明顯緩和了些。 

 緊接著,那一束梅枝回到了她手裡。 

 “日後少跟外男有說有笑。” 

 他話語裡有些不爽之意,謝晚凝真是聽笑了,若不是看地方不對,她高低得嘲諷他幾句,可現在,她也只是嗤笑了聲,“你也少發點瘋。” 

 說著,她抬步就要離開,很快,手腕被扣住。 

 “你想做什麼?放手!”她掙了掙,對方微微一頓後,竟然鬆開了。 

 “晚晚,”他艱澀開口,“你是不是又喜歡那個小白臉了?” 

 “……”謝晚凝默了一默,明白‘小白臉’是指誰後,對他這麼能給別人取詆譭性的外號,無語到根本不知道說什麼。 

 可她不說話,陸子宴只當她默認,聲音愈發冰冷:“是嗎?” 

 “不是!” 

 怕他又胡亂發瘋,本不想搭理他的謝晚凝,耐著性子嘲諷道,“在你眼裡,我就這麼缺男人,遇見一個男人就要喜歡?” 

 “不要胡說,我哪裡有這樣想你,”陸子宴眉眼放鬆下來,正色道:“我只是擔心別人惦記上你。” 

 都不知道他出於什麼立場,能問東問西。 

 但這人根本沒有道理可講,或許在他心裡,他們還是夫妻呢。 

 謝晚凝也歇了跟他講道理的心,道:“我該回去了。” 

 似被她的話提醒了什麼,陸子宴道:“剛剛在大殿之上,你以為我要說什麼?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向那老男人要你?” 

 謝晚凝尚未說話,他又道:“我不會這麼做的。” 

 他從不曾輕賤過她,又怎麼會將她當成舞姬一流,在大殿之上直接討要。 

 “我是想找他要其他東西。” 

 說著,他的手直接探向她腰間,不顧阻止解下她的香囊,捏了捏,道:“他佩戴的香囊,是你繡的。” 

 他已經有很久沒有收到她送的香囊了。 

 謝晚凝今日穿的是水藍色裙裝,佩戴的香囊自然也要同衣裳顏色相稱。 

 漆黑的夜色下,陸子宴依舊能看見上頭繡著一朵栩栩如生的鈴蘭花,他瞧了一眼,旋即毫不猶豫將東西放進懷裡,妥善收好。 

 那一連串的動作,行雲流水,給謝晚凝看的眼眸瞪的溜圓,“我沒說的要送給你!” 

 她拼命蹦躂,想搶回來,可人沒他高,又不敢同他有其他肢體接觸,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將東西收入囊中,氣道:“你不是嫌這些花花草草女氣嗎!” 

 “……沒嫌,”陸子宴扣住她的手腕,道:“怎麼會嫌,只是你繡的那些花草香囊,顏色鮮嫩,極易染髒。” 

 所以他沒有捨得佩戴。 

 後來,她繡的獸類,無論是香囊的布料,還是繡線顏色都深了些,他才肯帶著出門。 

 只是這樣的心思,先前的他如何能輕易道與人聽,故而今日才知,她竟然會認為他嫌棄那些花花草草女氣。 

 之前的他,不假顏色,不善言辭,吝於表達,導致她對自己種種誤會。 

 很多細小的誤會疊加起來,總是讓她受委屈更多。 

 謝晚凝也沒想到是這個原因,怔了一瞬,很快回神,“把香囊還我!” 

 陸子宴抿唇看她,道:“還你也行,那我就去搶他的那個。” 

 謝晚凝大怒,“你還要不要臉?” 

 這樣的辱罵,她都說了不知道多少次,陸子宴聽著完全不痛不癢。 

 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