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第2頁)

 謝晚凝也覺得新鮮,大汗雖然男女之防不重,但院子裡來來往往這樣多男人,她還是頭一回見。 

 養在閨閣中的嬌嬌女,見到新奇的人和事,眸子都亮晶晶的。 

 陸子宴帶著她進了一間院子,見她神情,笑道:“這麼高興?” 

 謝晚凝哼了聲,沒有理他。 

 陸子宴也沒生氣,他環顧一圈,介紹道:“這兒是咱們住的院子,前頭是會客的大廳和書房,我手下有幾個副將帶了家裡的女眷來,晚晚若是無聊,可以喊她們來說說話,缺什麼直接跟我說,我要是不在,也會將鳴風鳴劍留一個在家裡,不要委屈自己。” 

 他頓了頓,道:“只要你想,這座將軍府你去哪兒都行。” 

 謝晚凝微微一怔。 

 一軍主帥的府邸,不知有多少外族想要窺探的隱秘,卻對她這樣不設防。 

 可這番話,又讓她想起了前世她闖他書房的那幕。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陸子宴輕咳了聲,謹慎道:“我那次真的昏迷了,絕非有意不許你進去。” 

 未婚前,他的書房,她就能隨意進出,至於陸家的那些個規矩,他從沒看在眼裡。 

 ……她也不想想,若他不是全心信任她,在沒成親前又怎麼會任由她出入重兵把守的書房重地。 

 她當他的地盤,是誰都能進的嗎? 

 這麼想著,陸子宴都有些委屈了,但更多的還是心疼。 

 他是親眼見過那一日,這個姑娘無聲流淚的模樣,如何能不心疼。 

 謝晚凝沒有說話。 

 書房事件,確實對她打擊深重,幾乎摧毀了她對他的所有期待。 

 但怨懟的話,她說不出來。 

 能說出來的委屈,都是在期待對方給她解釋,給她安撫,哄哄她。 

 但現在,她已經做不到向他揭開傷疤,訴說自己當日的心情。 

 兩人沉默了會兒,除了院門口站著的兩名將士外,院中再無旁人。 

 陸子宴道:“我叫鳴劍給你尋了一批丫頭,待會兒讓他將人帶來給你過過目,選兩個伶俐的貼身伺候。” 

 養尊處優的小姑娘,身邊沒有人使喚怎麼行。 

 還有衣裳、首飾,脂粉之類,姑娘們要用的東西,也得一應安排妥當了。 

 她被擄走,身上什麼東西都沒帶,就連發簪都沒有一支,這一路急著回來,也沒來得及採買。 

 好在雖然是邊境,但北疆好歹是一座城池,該有的東西,一應俱全。 

 一句吩咐下去,就有人辦妥。 

 陸子宴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腦袋,問:“會不會覺得條件太苦?” 

 北地風沙席捲,尤其是冬天,那寒風吹到人的面上,簡直形同刀割,謝晚凝這會兒身披狐裘,帶著大大的帽子,毛茸茸的領子將半張臉裹的嚴嚴實實,聞言她卻搖頭道:“不苦,我覺得挺有意思的。” 

 雖然吃穿用度都比不上京城精細,但這兒看起來是真自由啊。 

 前世今生,‘自由’對她都是十分陌生的詞。 

 侯府長大,嫁的也是高門大戶,出門奴僕成群,活的花團錦簇,但卻稱不上自由。 

 哪怕她是實實在在的受盡父兄寵愛,哪怕大汗民風還算開放。 

 若換了前朝…… 

 謝晚凝眉眼彎彎,“那我能出門逛逛嗎?” 

 陸子宴一愣,點了點頭,“當然可以,你記得帶上侍衛。” 

 他手底下可沒養廢物的習慣,鳴風鳴劍自不必說,其他副將也是英勇無比,甚至只是普通親兵,那也是以一敵十的存在。 

 得了他的應允,確定這人沒有打算軟禁自己的想法,謝晚凝笑意真實了些,衝著他擺擺手道:“你好歹是一軍主帥,突然離開這麼久,肯定有許多軍務等著處理,不用陪著我了。” 

 她可聽說了,幾日前他下令攻打金朝,一改這些年被動防守的態勢,主動出擊。 

 結果戰事一開打,他人卻跑去了越州,只留下鳴劍在這兒坐鎮,現在既然回來了,他怎麼還能半點不急,陪在她身邊說這些細枝末節的小事。 

 陸子宴對她憂國憂民的思想有所瞭解,聞言笑道:“別擔心,我有分寸的,金無忌死訊傳過去,金軍必定惶恐難安,此時不用急著攻打他們,他們自己就會先亂起來,我得先替你把仇報了,大汗蛀蟲不少,先整頓好,再談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