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鹽 作品

第一百七十五章 弗羅斯特的對峙

 愷撒回過了身,他看著倒地如同一條蠕蟲的弗羅斯特,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弗羅斯特,他突然生出了一種荒誕的悲涼感。

 弗羅斯特是他的叔父,作為加圖索家族名義上的家主,愷撒跟他之間只有家族的隔閡和冰冷的沉默。但他依然記得,在他十三歲的某一天,他穿著一身得體的黑色西裝,戴著精美的白色領結,胸前掛著耶穌受難的十字架,他給了教堂裡的牧師一張天文數字的支票,要求他以最高規格安葬自己的母親。

 然後,他坐上了一輛黑色的加長型轎車,車裡的玻璃被霧氣模糊,他很快便變得看不清教堂裡那個靈柩。那一天,他的父親龐貝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而唯一在他身邊的人就是弗羅斯特,那輛車的車上只坐了兩個人,愷撒和,弗羅斯特。

 愷撒說,“叔父,剛才發生的一切並不值得。”

 “如果我沒死,那的確不太值得。但如果我死了,那應該稱得上是秘黨歷史中的藝術品。”

 “你用自己加圖索家族家主的生命作為天秤上的交易品,目的是探出卡塞爾學院一位s級學生作為最高秘密保密的言靈,你其實在賭他不敢殺你。”愷撒太瞭解弗羅斯特了,他很清楚弗羅斯特在做什麼。路明非和路鳴澤是加圖索家族的秘密研究對象,從他們入學起始就是。

 愷撒搖了搖頭:“可是,你不覺得不太等價嗎?你身為加圖索家族家主的生命,只值這麼一點秘密。你死了之後,立即就有人接替你的位置。你覺得你留有後手嗎?還是說,你在篤定你死不了?”

 “人類和混血種的死亡本來就是人生的必經之路。而我的家主之位本來就是為你保管的。在你離開學院回到意大利之後,這個位置自然會交接給你。”

 “我畢業之後的身份是卡塞爾學院意大利執行部的部長,而不是加圖索家族的家主。”愷撒說,“家族的所有人都是‘加圖索’這個名稱之下的一個發條機械,連你也是一樣,我為你覺得惋惜,叔父。”

 “不要覺得惋惜,愷撒,我只不過是在履行我加圖索之志的職責,如果你有一天也明白了這種職責,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加圖索家族是一個精密運轉的機器,所有人都是其中的一顆螺絲,而我是這個機器上的眼睛,我是唯一安裝了感光元件的零件。我可以這麼說嗎,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