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江湖 無處不在(第2頁)
“此人是已故兇嫌鄭本兆的家兄,也有公驗為憑。”胡遷鶴又指著左邊的漢子,道:“他可證實鄭本兆也是菊月十七日離家。”
胡遷鶴又從佩囊中取出文牒,接著道:“我這裡還有四人的過所,可證實四人皆是菊月二十三日到本縣,不可能是田記血案的兇手。”
展伯昭厲聲道:“過所、公驗、證人證詞俱在,你還有何話可說?”
“展明府,我相信過所、公驗、證人皆不假,只是這位郎君的說辭卻不足為信。”田貞道,“不知郎君高姓大名,與四位兇嫌是何關係?”
“田三娘子何必明知故問。在下胡遷鶴,與四位死者乃是故交。因不忍見故友被誣陷為殺人兇手,特地到縣廨告發你。”
“敢問胡郎君,你的四位故友為何深夜持刀,潛入田記宅院行刺於我?”
“因你散佈謠言,說田記有鬼市火鹽的憑信,他四人潛入田記是想一探究竟,誰知竟中了你的埋伏,殞命當場。”
“你說我散佈謠言,可有證據?原州百姓都沒聽過的謠言,你們在岷州竟然能聽到,你覺得公廨會相信嗎?”
“他四人常在江湖走動,消息靈通不足為奇。”
“常在江湖走動、消息靈通的人,原州也有不少,為何來我田記一探究竟的只有他四人?”田貞不等胡遷鶴答言,又道:“況且,胡郎君所說的一探究竟又是何意?他四人大老遠從岷州趕來本縣,又偷偷潛入我田記,莫不是隻為了看一看、摸一摸那憑信?”
眾人中有人忍不住笑出聲,展伯昭冷著臉並未制止。胡遷鶴道:“在下對鬼市知之甚少,並不知道他四人找火鹽憑信究竟所為何事,這與田記血案無關。他四人的確是血案之後才到本縣,單憑這一點就可斷定,他們絕不是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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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郎君此言差矣,他四人潛入田記欲行偷盜,就是盜匪無疑。我猜想,他們為掩人耳目先是混入城中偷盜,被我田記發現後行兇殺人、逃出城外。但他們並不死心,又經由城門入城,暗中窺探我田記,欲再行偷盜時被當場拿下,故而他們過所上的入城時間是在血案之後。”其實,胡遷鶴和田貞對事情原委都心知肚明,也都有難言之隱,兩人都想抓住對方的漏子辯駁,故而都是自說自話。
“任你巧舌如簧,也抵賴不過鐵證如山。”
田貞暗觀展伯昭的神色,展伯昭一直任由她和胡遷鶴爭辯,尚無偏頗,想來他對翻案也是諸多顧慮。想及此,田貞更不能讓胡遷鶴在口舌上佔得上風:“鐵證?胡郎君只是兇嫌的故友,卻越俎代庖,替兩位證人代說證詞。若公廨將兩位證人分開審問,你猜他們的證詞會不會難以自圓其說?”
馬池一聽,也正有此意,分開審問證人或許真能讓他們露出馬腳。他看了看展伯昭,正欲開口,卻聽展伯昭說道:“此案確有很多疑點,本縣令絕不會冤枉良民,將田貞、胡遷鶴及兩位證人帶回縣廨,嚴加審問。”
話音剛落,院門外傳來馬車的聲響。一輛馬車正緩緩駛進宅院,卻被兵衛攔下。展伯昭回頭一看,趕車的人很眼熟,正是沈恬。
縣丞元秉義一見沈恬,如同兵衛見到軍頭,立即挺直腰板,命兵衛將馬車讓進宅院。元秉義也是行伍出身,曾與沈恬同在西州軍中,那時的沈恬還是“殺神兵”獨孤烈,元秉義跟隨獨孤烈多次立下戰功。後來兩人釋褐為官,獨孤烈任萬年縣尉,後辭官為布衣沈恬;元秉義任平高縣尉,後升任縣丞。元秉義對沈恬始終非常敬重,沈恬在原州登籍授田都是元秉義親自督辦。元秉義也曾跟展伯昭說起沈恬在軍中的往事,展伯昭因此對沈恬也格外高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