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千杯不醉 大唐鼎祚
江南道,辰州。
“枯榮”兩字一出口,張矩知道自己有些失禮,急中生智,接著道:“枯榮……本是同根,枝繁方見林盛。大唐因各族百姓而繁盛,亦為天下萬民嚮往。向教主天庭開闊、山根高聳,確有大將之風,且治教有方,令教眾各安其居而樂其業,實為我大唐賢能之表率。”
剛一見面就被新任刺史一通誇讚,向頡天也是十分受用,起身施禮道:“使君謬讚,向某不敢當。”一旁的聞冶卻是心中疑惑,他想不通素來謹言的張刺史為何會如此誇讚素未謀面的陌生人。
“向教主不必過謙。我自到任以來,見辰州蠻漢融融,百姓自給,鄉鄰和睦,這既是州縣治理得當,自然也離不開向教主垂範於眾。得向教主相助,我辰州何愁不豐樂太平。”張矩的誇讚並非一時心血來潮,而是他早已思定的相處之道。向頡天此人精明強幹,也頗為自傲,巫儺教在辰州人多勢眾,田畝買易、賦役徵課多有不服,故張矩給向頡天和巫儺教定下“給足顏面、交足賦稅”之策,今日先給足顏面,他日令其交足賦稅,以彰王化。
兩人一番相互吹噓,大有相見恨晚之意,午時更是觥籌交錯、對飲百杯。聞冶見張矩和向頡天都如此豪飲,自己也多喝了幾杯,不覺有些醉意。向頡天等人離開後,聞冶想回家休息,剛到府衙門口就有差役來傳,張矩在書房等他。
聞冶一驚,以為自己酒醉聽錯了,張矩已經大醉,怎麼會又在書房等他。他反覆問過差役之後,才將信將疑去了書房。張矩果然在書房等他,哪裡看得出半分醉意。聞冶不覺酒也醒了幾分,心中暗暗欽佩,想不到張刺史的酒量竟如此了得,只是他為何要裝醉?
張矩其實很不喜飲酒,但出身士族,又混跡官場,自然少不得酬酢,再加上他平日常習醫理,調養得當,酒量出奇得好,在“長安四少”中有千杯不醉的美譽。為官多年,張矩見過很多人酒後多言、吐露秘密,他也曾在酒後得知不少重要訊息。所以,他故意在這個時候將聞冶傳來,就是想趁聞冶微醺之際,問一些平日裡不便開口詢問的事。
聞冶走進書房,張矩已煎好了茶,兩人坐下喝過茶後,張矩開口道:“聞參軍,今日與向頡天同來之人,你可認得?”
“認得,巫儺教的大巫師沙柯。”
“此人可有同胞兄弟?”
聞冶思忖片刻,道:“此人確有一個雙生弟弟,好像叫做沙摩,年少時已離開辰州,至今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