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搏殺於唇槍之間

話音落下，房間中空間忽然急速延展，陣紋層層疊疊浮現而出，彷彿一個房間被拓展了倍數之多。

 很快，三個嬴氏族老就出現在餐桌前。

 蘇雲心中忍不住稱讚大秦的底蘊，這些個老頭恐怕沒一個好相與的。

 不過三人卻沒有開口，似乎還在等著誰。

 蘇雲默默將酒樽放下，盤膝端坐，也是沉默不語。

 等了足足半個小時之後，才有一人踏步而來。

 身著常服，也並未頭頂冠冕，但四目相對，蘇雲便已經知道他的身份。

 大秦奮六世之餘烈的扛把子，秦朝一統居功至偉的奠基人，秦惠文王之子，秦武王異母弟，超長待機在王位上五十六年之久的當代大秦君主，秦昭襄王嬴稷。

 當然，這個時候稱人為秦昭襄王還不合適。

 ……

 那是怎麼樣一雙眼睛的，幽深深邃，好似九天之上的浩蕩長風。

 即便蘇雲分明感覺到這位帝王身懷重疾，可那種精神氣卻依舊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蘇雲想過會和這位大秦君王交鋒。

 畢竟，事關九鼎，事關大秦未來繼承人秦異人。

 雲歸之名嬴稷怎麼都是會感興趣的。

 何況，《俠客行》名傳年下，信陵君完璧歸趙，任誰能沒有個好奇心？

 再加上此番入咸陽，一進城就直奔武安君府邸。

 蘇雲自然知道，這位掌控欲超強的大秦君王怎麼都忍不住。

 但蘇雲確實是沒想到，他來得這麼快。

 “雲歸先生！”

 嬴稷開口，雙袖合攏在一起，同樣是盤膝而坐。好似在後世三秦大地火炕上抽著焊煙的老農。

 “見過王上！”

 沒有起身，只是拱手行了一禮。

 嬴稷勾勒唇角，笑道：“先生不怕我？”

 蘇雲微微搖頭道：“回顧貧道下山以來做得每一件事，都未曾損害大秦利益分毫。為何要怕王上？”

 嬴稷面色平靜如湖水，淡然開口道：“先生將我大秦九鼎遺失之事廣傳天下，害的我大秦威望受損，就單單與此，也足夠寡人殺你一萬次！”

 隨著話音落下，他身後的嬴氏宗族長老身上都忍不住泛起了濃郁殺機。

 蘇雲沒由來哈哈大笑。

 “如此說來，王上確實欠我百金！”

 “哦？”

 嬴稷也不嫌棄，拿起酒樽和蘇雲對飲。

 “九鼎若是全都歸於大秦，王上必然會令武安君攻伐天下，一舉定鼎。大秦歷代先王的遺願不就是天下一國嗎？王上也絕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嬴稷忽然閉上雙眸，過了半晌才緩緩睜開道：“先生當真寡人的知己。”

 說著，他又笑了。

 不過這次的笑容中殺氣頓消，卻道：“可是，九鼎遺失其一啊！”

 蘇雲忽然岔開話題道：“我道門素來有占卜起課之法。若我要去做一件事，先起課問於天地，先祖。”

 “一連九卦，卦卦相同。那無論這件事有多難辦。貧道也會不遺餘力去執行。”

 “但若一連九卦，前八卦都是相同的結果，最後一卦出現變數。那預示著這件事還沒有那麼穩妥，但大方向上是無虞的。”

 “這個時候，我自然會藏於九地之下，默默等到那個真正的時機。”

 說到這裡，三個族老才反應過來，目光中不由帶著驚駭之色。

 蘇雲繼續暢暢而談道：“如今王上遇到了和貧道相同的問題。那麼最明智的選擇就是公告天下，九鼎有失。以安六國之心。”

 “若王上使間去傳，少說也得花費百金。如此，貧道傳出消息，帶來了同樣，甚至於更好的結果。”

 “王上豈非欠我百金？”

 嬴稷朗盛大笑：“我大秦貧瘠，但區區百金，當與先生！”

 說完，他面色再次一變道：“但信陵君歸魏，先生又當如何解釋？”

 蘇雲眼前一亮，繼續道：“如此說來，王上當再欠我千金！”

 這話氣得三位族老都差點暴起。

 嬴稷縮在袖子中的雙手再次一撩，身軀微微前湊道：“這話怎麼說？”

 蘇雲嘆了口氣道：“如我所料不錯，王上有發兵於魏的想法，只是這時間應當是在三年之後。”

 嬴稷目光如鷹隼，死死盯著蘇雲。

 這想法在他心中醞釀，但從未與他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