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命有病 作品

第六章 光矢(第3頁)

 事實上,這裡被酒精麻痺最多的卻是偵探自己。

 不論為什麼無人,海風與未點燃的菸捲已經讓迷糊的偵探喪失睡意,潮溼陰暗的船艙並不如通透的甲板。

 儘管偵探討厭遠處刺眼的光,可偵探仍然喜歡……

 遠處刺眼的光?

 偵探有些驚恐,偵探記得這個時間點應該是晚上吧。

 懷錶,懷錶!

 在不算升騰的光下,為了證明現在的時間,偵探急躁著掏著口袋,可一無所獲,大致懷錶被自己遺落在那件大衣裡。

 驚恐感代替剛剛的放鬆籠罩偵探的整個軀殼。

 尋找不到懷錶的偵探,踉踉蹌蹌拖著身軀來到海面前。

 是海,海水那熟悉灰藍色與白色。

 藉著詭異的光看清海面的偵探長舒一口氣,似乎以為高枕無憂。

 下一秒,藍與白開始分割。

 白,似乎是霧,開始上升,覆蓋在藍之上,而藍是由其他顏色近似而成,在灰藍下邊,更像是一種黑,一種虛無。

 雖然不是海面,可這種視像並不陌生,似乎就像倒映的天空,白的雲與無色至藍的空相互連接,成一條線。

 偵探開始感到無力的暈眩感,隨後想到了什麼,驚恐的抬頭,看見了

 ——浩瀚的,蔚藍的海洋,一大塊的,一整片的,覆蓋整個天空,自己抬頭所見的空。

 天海中洶湧的浪在翻著,浪花的最高點與自己的視線相交,看上去好像海水滴落,而事實上除了窒息感並無其他感覺。

 就如自己所處的行船與虛空相接,並沒有浮沉。

 窒息感也應該不是心裡因素,不是身體的羸弱所致,只是因為靠近虛無,空氣稀薄。

 偵探開始懷念那個令人作嘔的船艙了,起碼自己不用見識這如此詭異的景象——天與海倒轉的世界。

 這些都不關乎光,偵探用手艱難的扶住欄杆,還有舊傷的雙手支撐著整個軀體。

 在強烈的光下,偵探運轉著視線,想找到越來越刺眼的光之源頭。

 地平線處,或者說空平線處,那有一處強烈的光球以圈型擴散。

 與偵探剛睜眼時熟悉的朦朧與虛幻感相同,這團光十分熟悉,是最初的第二暗室裡的光團。

 儘管眼淚橫流,可偵探卻死死的盯住這團光。

 視網膜的刺痛和心理上的震撼摧殘著偵探的意志,但在光裡,憑藉幻覺亦或是直覺,偵探看見了,兩個世界正在顛倒與融合。

 正如那海鏡裡一點點的光毀壞著線,一滴水與線相交卻不被阻擋。

 偵探就這樣盯著,觀測著崩壞與未來。

 喘息如同開始時強烈,不知因心理還是生理因素所致。

 光沒有無休止的膨脹,脆弱的線很快被打破,趕在偵探暈倒之前。

 巨大的光暈籠罩了偵探所處的整個海面,同時也吞噬了偵探自己。

 在虛幻朦朧的光界裡,船與男人不見一點影子。

 姚詩以旁觀者的姿態看著一切,包括吞噬一切的虛光,從烏鴉,到一個不知名的偵探。

 少年看的很認真,以至於認為他自己也曾經見過這種詭異的事像,而孰不知,自己儼然處在如此虛幻朦朧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