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黑白無常?

 七月的天,孩子的臉,說變就變。

 幾乎是頃刻間大雨連綿,而家裡孩子的臉,哭得腫起,葡萄大眼睛變成了一條紅縫縫。

 初九抱著雕刻簡樸的木盒,正在哽咽。

 狗剩湊到面前來,仔細打量了初九一番,嘲諷開口。

 “娘,我今晚可不跟鼻涕蟲睡一間床。”

 王大嬸正尋思著你小子做夢呢?初九可是嬌嬌軟軟小姑娘!

 就聽到初九哽咽著罵道。

 “你長的醜還想挺美,你滾犢子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一邊拿手抹眼淚,嘴裡卻依然不饒人。

 狗剩被罵得一愣,立馬委屈。

 “娘,你好心收留他,他還罵我...”

 王大嬸笑眯眯收拾著鋪子,轉過頭輕言細語對著狗剩說道。

 “閉嘴。”

 狗剩“.....”

 .....

 卯時剛至。

 初九揹著箱子出門,王大嬸怕她衣溼風寒,專門給她找了一件簡單又合身的女裝。

 但初九記得阿孃教誨。

 如今,她更明白,世間再無阿爹阿孃護她。

 所以她在寅時三刻便回了荷院,她向來不在意容貌,如今也只是束髮男裝,將眉毛勾勒得英氣些。

 鏡子裡的她,倒是真像個清秀的少年郎。

 宋以檀,從今以後,你不僅僅是鍾初九,你更是一名男兒,如假包換。

 初九挺起胸,反正她也沒有。

 廣華縣是有殮房的,本是近乎快要廢棄的義莊,是鍾淰來廣華縣後,才灑掃出的一處,既是官用,也常用來存放客死他鄉之人。

 殮房甚至還書了牌匾,是乾孃親自題的。

 “太平殮房。”

 乾孃說,之所以喚太平,是寄託了活人對於死者的敬重和思念,是美好祝願。

 初九正準備先看一眼乾娘所書牌匾給自己打個氣提點神。

 剛一抬頭,就看到兩道修長身影,一黑一白直直愣愣站在門前,一動不動。

 初九要不是腿軟跑不動。

 定然拔腿就跑。

 乾孃說黑白無常,是地獄使者,總是夜裡忙活,她現在不會剛好就撞上了?

 還不待兩道身影有反應。

 初九恭恭敬敬跪下,聲音顫抖。

 “二位使者。”

 兩道身影其中一道一僵。

 有些訝然看著從小道里走出來的麻衣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