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養胎(第3頁)
此事一出,引來譁然大波,甚至已經宮內宮外都開始有傳言,皇帝要立這襁褓中的七皇子為太子。
賢妃被降為了嬪,本就已經坐立難安了,看到皇帝如此寵愛那小妖精,更是急得滿嘴都是水泡。
若這麼下去,那小賤人的兒子當上了皇帝,她與二皇子就處境可就堪憂了啊。
與其坐以待斃,還不如主動出擊。
她找上了張禁初,可張禁初是個老滑頭,他推說要養病緊閉大門誰也不見。
只能轉而找上了文相,自從上次裴聿衍逼宮的事後,文相就藉此辭官,只是皇帝沒有同意,還保留了他相爺的官職。
他不願與賢妃等人扯上關係,可此事關乎國家的未來興衰,一個心術不正的妖妃,想魅惑皇帝立一個稚子為太子,他實在是看不下去。
再者說了,在七皇子之前,後宮已經有五六年沒誕下過子嗣了。
如今皇帝的身子差成這樣了,反而還生下了皇子,外面早有謠言,說這七皇子並非皇室血脈。
文相端坐書房整夜未眠,隔日穿上官袍,不顧家中眾人的阻撓上了朝堂。
控訴皇帝寵幸妖妃,貶謫賢妃與二皇子等人,立嫡立長,既太子被廢理應立二皇子為太子,皇帝若還要被這妖妃所矇騙,那大燕的江山休矣。
這一番話下來,殿內無一人敢說話,落針可聞。
而皇帝則是被氣得當庭暈了過去,待醒來就下旨抄了文家,男丁秋後問斬,女眷悉數收做官奴。
文相同樣剛直不阿,竟是一頭撞死在金鑾殿上,以死明志。
但他的死,依舊沒能讓皇帝清醒,文家還是被抄了家。
賢妃與二皇子以結黨營私為由,被打入冷宮,二皇子則被貶為庶民。
本來這些事,與裴寂是半點關係都沒有的,他們鬥得再厲害,也不過是狗咬狗罷了。
天高皇帝遠的,他在這邊城便是名副其實的王,此處的百姓只知肅王不知皇帝,甚至連相鄰的其他小國,也只認肅王一人。
他連現在的皇帝都不在意,又怎麼會管接下去的是哪個侄子繼位。
可是,太后將貶為庶民的二皇子送往了邊關,她老人家雖然看著這些事糟心,但也不會出手去幹涉皇帝立誰為太子。
她只是心疼孫子,不願意再有死傷,便想把人送到裴寂底下留條性命。
沒想到的是,柳氏心狠手辣,生怕二皇子會得了裴寂的支持,殺回去爭奪太子之位,竟是半道將二皇子給截殺了。
對外說是路遇山匪,被賊人所殺。
這下好了,明明在家裡陪王妃養胎什麼也沒幹的裴寂,被傳說是勾結二皇子意圖謀逆,又說是謀害了二皇子,意欲支持三皇子上位。
他聽到底下的各路手來的來報,竟是被氣笑了。
他裴寂若想謀逆,幾年前伏誅裴聿衍的時候,便能直接宮變,還需要等到現在?
皇帝也不知是信了這話,還是沒有信,多次派了使臣過來,也沒說別的,只說母后想念他了,讓他進京過年節。
明眼人一聽便知道,這哪是想他了,分明就是想讓他進京去送死,簡直就是鴻門宴。
裴寂直接將送旨的使臣趕出去,只說前線戰事吃緊,沒空過這勞什子的節。
等衛南燻知道這件事時,自家夫君已經將朝中來的使臣趕走了五回了。
她比裴寂想的要更多,他可以了無牽掛,不在意皇帝太后,可她父親還在朝中掛了職,衛家那些女眷也都還在城中。
完全不在意他們的死活是不可能的。
當夜,丫鬟剪了燭心,帳子落下,衛南燻就側著身子一點點挪到了裴寂的懷中。
這會已經是初夏了,邊關的夏日格外炎熱,幾乎連著好幾個月沒有下過雨了。
外頭炎熱,衛南燻每日都被拘在屋裡,就連冰山都不被允許正對著她,而裴寂日日陪她,也都忍著不用冰,每天都被熱得要換好幾身衣裳。
她懷著孩子身上比旁人更熱些,也不敢靠著裴寂,生怕把他給熱著。
可裴寂卻不在乎,將她輕輕地摟進懷中,見她似乎有話要說:“怎麼了?”
“夫君,我這身孕是不是懷的不是時候。”
裴寂便猜到,她是知道了最近的事,他之前是千叮萬囑,不許讓她知道外頭的風聲,就是怕她會胡思亂想。
聞言將她摟得更緊了些:“胡說,你何時懷上,都是最好的時候。”
“外面的事不需你操心,你安心養胎便是。”
衛南燻相信他說的,但她也有自己的判斷:“那陛下若是繼續派人來呢,您打算與他撕破臉?” 裴寂的手指一下下地撫著她的長髮:“阿越覺得呢。”
他最近聽了很多聲音,有勸他息事寧人的,有勸他自證清白的,還有……
他心中也有了主意,只是他想聽聽衛南燻的意見,是否與他一致。
衛南燻沒有正面回答他這個問題,反而道:“夫君最近是不是受氣了。”
裴寂沒吭聲,她便懂了。
“既是受了氣,就打回來。”
他裴寂從不受這窩囊氣,也不替人背莫須有的罪名,若皇帝非要給他扣上汙名,那他不如坐實。
就像衛南燻說的。
受了氣,便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