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換魚 作品

第439章 怪我太愛你

 葉曉曼欲哭無淚。
只要她一時得意忘形,做人略顯狂妄,命運就會狂扇她狗頭。她聽到腳步聲,屋內的築吹燈已經推門出來查看了。她語速飛快地請求:“嘉應,我們談一談。”嘉應說什麼也不願意,“我要先處理月慕山。”事實是他還沒有勇氣與她對談,他還無法面對她背叛的事實。他此舉也是在試她的態度,他對月慕山動手時,她是護著月慕山不放還是放任不管。嘉應失望,她果然在意月慕山在意得不得了。嘉應控制不住痛苦地回想。回想葉曉曼這段時間和月慕山在他面前的恩愛,他們在血海的破船裡當著他的面親吻,同蓋一張被子互訴甜言蜜語,餵飯,手牽手走路,在蘆葦叢裡靈脩……道侶間能做的事全做了。只消回想那些畫面,他就氣得失去了理智。小三必須死。這世上怎麼會有人道德淪喪到去當小三破壞別人的感情!“月慕山必須付出代價。”葉曉曼死都不會放嘉應進屋找月慕山算賬的。她在築吹燈那裡的任務進度只差臨門一腳,怎麼可以被嘉應踢爆她海王的真面目。她拉不住嘉應,就改抓嘉應袖子為抱腰,兩手抱住他,艱難地往旁邊挪走。她溫言軟語地哄:“這裡面有誤會。”嘉應掙扎,她就去捏他腰上的癢癢肉,等他力氣散去腰軟下去的一瞬,她不由分說拉著他的手,推開外圈的圍觀群眾,撒腿就跑。她迎著風拖著嘉應跑了一段路,遠遠回頭,越過一排人頭,看到築吹燈走出門,人群嘩啦圍住他,七嘴八舌跟他八卦發生的事。築吹燈的視線往她這個方向看,她趕緊回頭,跑得褲子快掉了,她心裡苦哇。葉曉曼帶著嘉應跑到了村裡的曬穀場。現在還不到曬穀的季節,廣場臨時變成了村民們染布曬布的地方。葉曉曼躲在一口大染缸後面,四周竹竿上五顏六色的布料飛舞,恰好擋住了外來的視線。嘉應站在葉曉曼面前,臉蒼白得像死人,失魂落魄地問她:“你不要我了嗎?”葉曉曼想也沒想地回答:“我要你啊,我對你的感情你還不懂嗎。”“你……”嘉應跟不上她的思路,他感到匪夷所思,“你若真的愛我,又怎麼會跟月慕山在一起?“葉曉曼叉著腰,聲音比他這個被綠的人還中氣十足,“我就是因為愛你,所以才出軌的。”光風霽月的聖子,表情難得十分生動,“你、你說。”葉曉曼理直氣壯地解釋她的行為:“我如果不愛你,直接和你分手跟阿慕在一起不就行了嗎,我會瞞著你偷人,歸根到底是我對你還有感情。”“不然我出軌什麼?”葉曉曼對這個世界簡直失望,曼姐如此深情,為了不讓喜歡的男孩子失望,私底下默默承受了太多,為何世人逮到她就說她渣?請把“曼姐有擔當”五個字打在公屏上,謝謝。嘉應愣了愣,他竟然覺得葉曉曼說的話,該死的有道理。嘉應紅著眼眶搖了搖頭,“我不接受這個解釋。”不接受?沒關係,我接著給你編。葉曉曼的表情逐漸變得悲傷欲絕,她低著頭看著她的腳尖,似是往事不堪回首。 過了一會,她用悔恨的語調,低聲坦白。“我和阿慕的感情,開始於一個夜晚。”嘉應的身軀晃了晃,他的喉嚨差點要發出痛苦的悲鳴,高嶺之花幾乎要凋零枯萎。葉曉曼的話像一把刀,把他的心割得血肉模糊,他死死地捏著水缸的邊緣,沉默地聽她把故事講完。葉曉曼捂著臉,從指縫裡擠出破碎的嗓音:“那一夜我喝醉了酒,那一夜我將他當作了你。”嘉應:“你把他當成了我,為什麼?”葉曉曼愧疚地不敢看他的眼睛,“也許是因為他的側臉看起來像你吧。”嘉應:“……你當時和姬惟明牽扯不清的時候,你也是說姬惟明像我。”葉曉曼的表情僵了僵,“?”啊?她說過嗎?男人太多就是苦惱,跟誰講過什麼她掉頭就忘記,嘉應怎麼記性這麼好。她苦笑:“是嗎。也許是我太喜歡你吧,以前我以為我愛眾生,到頭來,原來是因為眾生皆像你。”嘉應聽她這麼說,就算氣她薄情寡義,心尖也不由得一跳。她再次強調:“我那晚實在是醉得太厲害了……”“我記得我在店裡發酒瘋,阿慕過來扶住了我,我喊了你的名字,他好像答應了來著。”重點是這個嗎嘉應,快捕捉到我話裡的暗示,你仔細想一想,我為什麼會喝醉。嘉應終於如葉曉曼的期待,問了一句,“你為何喝那麼多酒?”葉曉曼把始終低垂的視線,從嘉應的腳尖抬起來,迎接著嘉應的視線,眼眶裡努力地蓄了些淚花。她明明帶著苦衷,卻躲避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她的眼神飄忽,似乎被喚起了痛苦的記憶,讓別的痛苦之事帶偏了注意力。“人太痛苦的時候,大概總想要一醉方休吧。”她不明說,嘉應自會聯想:“你是為了我?”葉曉曼嘴唇顫抖,勉強地扯出一個燦爛的笑意,話題轉到別的事情上。“過去的事我不想再提。”“嘉應,我們的感情本就是錯的,你改邪歸正了我很高興。”“你本來就是高高在上的聖子啊,你怎麼會和我這種汙泥混在一塊呢。”嘉應的腦海裡已經有畫面了。他漸漸記起來,他來到鬼域後曾收到葉曉曼的信息,但他當時已經被永寧寺抹去了與她的記憶,他不僅對她冷言冷語,還將她移除出通訊法寶。單方面拉黑、失聯。他若站在葉曉曼的視角,稍微帶入她的心情,就是他拋棄她了,為了前途和神聖子的地位,沒有一句解釋,將她從生命之中刪除。葉曉曼無法面對他的辜負,哭著去買醉,然後月慕山趁虛而入。嘉應痛苦地搖頭,他焦急地解釋:“不是的,不是的,事情的真相……”他沒有不要她,他不是故意要忘記她的。葉曉曼堅強地一笑,抬起手按在嘉應的薄唇上,以指封緘,自顧自地說下去。“沒事的,你不用安慰我,我已經放下了。”“雖然我也感到困惑,你明明已經跟我絕交了,為何進入鬼牢後又願意理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