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我們沒有錯過

 齊宿合十的雙手頓住,許久,他手捂上口鼻,挺直的肩膀塌了下來,一副歇力的模樣,一聲長嘆從他修長的指縫滲出。

 “啊——”

 “太好了知恩,”他語調裡隱帶哭腔,反覆念著那三個字,“太好了……”

 你願意跨出第一步真是太好了。

 他又在哭了。

 嫋嫋絲煙中,清冷檀香飄渺,在這素來沉寂的地方,多了個眉梢帶笑著望她的男人正撲簌簌的落淚。

 那淚滴像燒紅的珠子,滴滴答答,看著就熱,能燙傷皮肉,在心口留個無可遁形的洞。

 薛知恩扶在門框的手指收緊,骨節泛白,半晌,她冷漠地轉過頭。

 “你最好聽見了我後半句話。”

 “還有,”她沉聲丟下一句,“墳你可以等以後再給我哭。”

 齊宿確實沒聽見她先前後面那半句話,但是這半句他聽見了。

 知道他家知恩是在安慰他,讓他別哭,登時,鼻子更酸了。

 他吸吸鼻子,雙手緊合,抵在額頭,虔誠地、用力地拜了拜遺像,收拾好心情,他捱到坐在沙發上沉默望向陽臺的薛知恩。

 “你會長命百歲的,知恩……”

 “那是詛咒嗎?”

 “是祝福。”

 “呵——”

 薛知恩好像笑了下,又好像沒有,她的表情始終是冷的,淡的,叫人看不透。

 想不透齊宿就不想了,不管怎樣,他會陪著她一起渡過。

 下午,薛知恩又讓他滾,他不但不滾,他還蹬鼻子上臉。

 “你是故意在嘲笑我嗎?”

 薛知恩陰森地瞪著將獎牌、獎盃擦淨往書架上擺放整齊的男人。

 “當然不是,”齊宿指腹仔細疊著那塊奧運金牌的繫帶,笑說,“我只是覺得它們不應該一直被塞在黑漆漆的箱子裡。”

 它們該見光,該讓這裡蓬蓽生輝。

 可她的冠軍獎牌實在多到誇張,看網上的報道遠沒有實際感受來得震撼,望著兩面牆擺得滿滿當當還有兩箱沒放完的獎牌,齊宿的表情有些呆。

 “我說過了,”薛知恩冷漠的聲音響起,“都是些破銅爛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