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我就是賤(第3頁)
蕭騁鼻尖一酸:“你之前不被那些藝術界的老東西認可,懷才不遇,四處碰壁的時候也沒見你這樣過啊,振作一點!”
“這不一樣,”齊宿緩緩搖頭,“懷才不遇我不會怎樣,我可以不畫畫,我可以去做別的事,但沒有她……”
“沒有她……”
齊宿瞳孔空白:“我感覺心臟疼到要死了。”
“你說我死了她會來看我嗎?”
“……好了,齊宿,她又不是死了,她在首都,在薛家,她就在那兒,我們可以去找她啊。”
“可是她不要我了……”齊宿神情有些恍然的悲慟,“她說她要跟家族的聯姻對象結婚……我去找她只會給她添麻煩……”
對於薛知恩,他實在不是個很勇敢的人,向她求婚,向她乞求,用盡他畢生的勇氣。
他再也沒勇氣向她跨出一步。
他顫著唇:“我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只不過幸運眷顧他、不幸纏上她,他才能僥倖與她擁有短暫的相處。
一個是天上月,一個是地上的石子,怎麼能相提並論呢?
現在月亮回到天上了,他應該高興的……
他應該高興的……
齊宿試圖說服自己——
“她忘掉我,迴歸自己的生活,不是很好嗎?”
對啊。
這是最好的結果。
對大家都好的結果。
“這就是我最初想要的……”
齊宿扯出一個十分牽強的笑,比哭還難看。
蕭騁心疼他:“你別笑了,想哭就哭吧。”
“我哭不出來了。”
他這幾天把淚流乾了。
“齊宿……”
“我變自私了,”齊宿的情緒突然崩塌,捂住被淚蝕得疼痛的雙眼,哽聲嘶啞,“我想把她留住的……我不想她走……我不想她走……”
“那就去找她啊!”蕭騁急得拔高音量,“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硬茬子齊宿嗎?”
別看他平時溫溫柔柔地好似完全沒有脾氣,實則齊宿這人在某些方面極霸道執拗,個人性格專橫鮮明,對畫作的掌控欲十分強。
不然,他也不會在藝術上一條路走到黑,他有著很多藝術家的通病。
但現在的他,軟弱又可悲,好像一碰就碎了。
齊宿:“我說過希望她過的好,即便沒有我她也沒關係……”
“現在是你沒她不行!你給我搞清楚重點!”蕭騁抓住他的領子,想把他晃醒,“而且你覺得她離開你,離開這裡真的過的好嗎?”
齊宿一愣,臉色都變了。
彷彿一直戴著的面具碎了,露出內裡的野蠻:“什麼意思?”
什麼叫離開他過的不好?
她是薛家的太子,她是受萬千寵愛的大小姐,她是眾望所歸。
她怎麼會過的不好?
“薛家哪是那麼好繼承的,雖然她母親給她鋪好了路,但我說實話薛知恩跟她父親的關係,不在公司裡給她使絆子就不錯了,更別說她現在她的腿還有些缺陷……”
蕭騁神色複雜。
齊宿幾乎是立即想起她醉酒時說過的話——
他顱內轟鳴。
好似一瞬間明白了什麼。
“齊宿,你要是實在放不下她、想幫她,現在絕不是自怨自艾的時候。”
“……”
……
縱享首都夜景的頂層餐廳。
從腳精緻到頭髮絲的秦崢在等待。
他心情澎湃。
今天是他們正式見面的日子。
他很期待。
但在侍應生第五次詢問需不需要上菜,他不知第多少次整理領帶。
進入深夜,那位心心念唸的對象還沒出現。
她在哪兒?
‘咔——’
打火機亮起,照明瞭黑沉的眼珠。
同一聲響後。
舔舐眼球的火苗消失。
指尖的猩紅接力。
白絲如斷頸的繩,沿著冷骨細長的手指,纏繞,渙散。
薛知恩坐在空空如也的油桶,竭力的長腿搭在另一倒地的桶上,注視著偌大的宅邸,毫無表情,毫無情緒。
煙燃到一半。
下一秒。
菸蒂被丟入地面的油泊。
連同點燃的打火機。
熊熊大火,頃刻燃燒,熱浪地獄。
很溫暖。
讓人想要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