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薛知恩,再見(第2頁)

 腿骨的隱痛像針扎一樣折磨著她,她癱軟在床上,痛到蜷起身軀,死皮賴臉還要向她靠近的男人在眼前晃。

 不知是酒精,還是疼痛作祟,她莫名覺得委屈,視線變得模糊。

 “你這樣跟傷害我的那些人有什麼區別?”

 齊宿要觸碰她的手驟然一抖。

 臉上毫無血色。

 窩成一團的女生埋進床榻,可憐的聲音嗚咽:“……我是做錯了什麼嗎?我是多十惡不赦,很該死嗎?為什麼?為什麼?”

 “連你都這麼對我?”

 一瞬間。

 齊宿覺得自己的面目無比醜惡。

 對啊。

 他剛才在做什麼?

 他在傷害她。

 他想殺了自己。

 淚浸溼床褥,呼吸閉塞,她低低地哭泣,低低地懇求:“你放過我吧,求求你。”

 這世上,唯一她懇求,會放過她的只有一個人。

 齊宿的喉管仿若吞嚥了大片大片的碎玻璃,無比疼痛嘶啞地張口。

 “……好。”

 玻璃渣到心,沒一塊好肉。

 但他並沒有第一時間離開,他爬上床抱住她,薛知恩已經沒有力氣抵抗了,白天的狩獵對她來說超負荷了,不然她不會喝那麼多酒麻痺神經。

 齊宿覆上她的左腿,安撫她緊繃的神經:“別擔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等天亮了你的腿好點了,我就走。”

 薛知恩有些意外地抬頭:“你……”

 齊宿把人按進懷裡,聲線有細微的顫。

 “別看我,好醜。”

 越發自私的愛意讓我變得好醜陋,好可怕。

 ——我沒臉再見你了。

 與火苗灼燒不同的溫暖包裹她。

 薛知恩落在他衣角的手在無人知曉的角落收緊。

 又放開。

 黎明見曉,相擁的兩人一夜未眠。

 明明離得那麼近,心卻隔得那麼遠。

 疼痛漸緩,殘留的酒精揮發,薛知恩眼皮往下耷拉。

 男人溫柔的嗓音最後響起。

 “睡吧,你醒了一切都會好的,傷害過你的人都會消失。”

 “……”

 心口,平穩的呼吸傳來。

 齊宿望著木屋窗外,這裡與懸崖山巒相踵,日出壯闊,絕美,他卻像山上滾落到山崖的石子,粉身碎骨。

 薛知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