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齊宿餡

北方天氣乾燥,尤其是冬天,所以每次出門前齊宿都會幫她潤潤唇。

薛知恩等著他幫自己塗唇膏。

乳白的膏體在他手中轉出,他看著她,卻塗上了自己的唇瓣。

厚塗一層。

眼前有陰影照下。

薛知恩:“?”

她下意識後退的肩被他捉住,男人的唇在她微乾燥的嘴巴上輾轉廝磨,無色無味的唇膏,無法避免地吃進嘴裡。

專注聲音在身後響起,牛助理像個雕塑似的直視前方。

她什麼都不知道!

終於,薛知恩撐著他胸襟,拉開些得以喘息的距離。

“……好了嗎?”

齊宿凝著她沾滿瑩光不住喘息的唇瓣,彎著眼笑得像狐狸:“要是不好呢?”

不、不好?

不好當然是繼續了。

她蜷起阻止他的手掌,潤黑的眼眸就這麼看著他,乖巧縱容。

齊宿感覺應該是昨天晚上讓她玩的太狠了,禮尚往來,她今天就特別聽話。

這點小毛病,她總是改不掉。

反正欠的是他,報的也是他。

心機dog齊眸光一閃。

他拿著自己蹭她,小幅度地撒嬌:“你昨天晚上太兇了,我心口現在還疼。”

薛知恩沒嘲諷他還知道疼,垂眸看向他黑色帽衫下的胸肌,不敢碰,輕聲說:“那我給你吹吹?”

齊宿:“……”

差點破功。

他強忍要紅溫的自己。

“我的意思是……”他的手掌丈量她的腰,“回去你是不是該補償我?”

“怎麼補償?”薛知恩不懂。

齊宿灼熱的視線下移,笑著在她耳邊說:“讓我吃……”

這下僵硬地換成薛知恩了。

她默默把自己的衣服往下拉了拉。

齊宿笑得眼睛都沒了。

“我不會在外面吃的。”

“還下車嗎?”薛知恩覺得車內叫人呼吸不暢,“你不下我要下了。”

“下下下,”齊宿把人擁回來,指腹擦掉她唇邊溢出的唇膏,“老奴這就去給大小姐開門。”

薛知恩:“……”

狗奴才!

兩人手牽手逛市場,牛助理非常識趣地在遠處跟著,他們的氛圍一看就是新婚的小夫妻,有熱情的攤主一問,齊宿就恨不得給人家遞紅包,好像找到失散已久的親人。

薛知恩無語望天,卻並沒有甩開這個丟人的傢伙的手半分。

“不聽他們說我都忘了,過幾天是元宵節。”

元宵節那天肯定是要和家裡人一起過,但他們可以早慶祝。

齊宿買了包湯圓的原料,眼睛亮晶晶地說:“晚上我給你包湯圓怎麼樣?”

薛知恩說:“買現成的不就好了,自己包多麻煩。”

齊宿不覺得麻煩。

他恨不得她吃的用的全經他手。

“跟我爸學過,”他直言,“我想包給你吃。”

“往後的每一年都是。”

薛知恩不回應,但她眼尾的弧度出賣了心情。

她應該是十分開心的。

夜晚。

平層的灶子上燒著魚,居家好人夫齊在揉著湯圓皮往裡包黑芝麻糖。

最樸素的湯圓餡料,薛知恩卻嗅到甜膩的味道。

“聽說還有什麼草莓餡葡萄餡之類的水果餡湯圓……”齊宿跟她閒聊,“你要是想吃我可以研究研究怎麼自己做。”

薛知恩聽著亂七八糟的餡料皺皺鼻子,歪頭看他。

“如果是齊宿餡的話,倒是很想試試。”

齊宿:“……”

他包雪白糯米粉團的手指,肉眼可見地變得粉紅,可憐的小湯糰也被捏的不成樣子。

薛知恩提醒:“餡漏出來了。”

他慌張回神,補救,餘光忍不住往她那兒瞟,說得話也磕磕巴巴的。

“齊宿是不能包進湯圓裡了,不過——”

他別過臉,手掌捏著圍裙擦:“你可以直接吃餡……”

薛知恩意味深長地看他把圍裙抓出的深刻褶皺,羞澀與慾望在他青筋繃起的手臂上剋制著隱隱的期待。

“可是等會兒就要吃飯了,”薛知恩說,“還是算了吧。”

齊宿捏緊的手慢慢鬆開:“也、也是。”

薛知恩這輩子沒見過他這麼喜形於色的人,剛才像熟透的可口西紅柿,這下變成霜打的茄子,蔫蔫的。

她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蔫。

齊宿心不在焉地把挖糖餡的勺子碰掉了,他剛想彎腰去撿,薛知恩比他動作快,已經蹲到桌子底下了。

“我來撿。”

他沒在意,剛想也蹲下提醒她注意腦袋,護著,圍裙角就被拽住了。

他低頭,薛知恩軟軟的臉頰貼上他肌肉健碩的大腿,睜著無辜單純的眼睛看著他,聲音更是清透明快。

“宿宿,我要鑽你裙底了哦。”

齊宿:“?”

不等他腦子拐過彎,一隻手已經把他的圍裙拉起來了。

齊宿:“???”

‘刺啦——’

齊宿:“!!!”

“薛……”

來不及阻止,他猛地彎腰,手肘扶上案板,瞳孔震顫。

很快他整個人紅的像捲縮的熟蝦。

直到湯圓煮好上鍋的時候齊宿還是暈乎乎的,連薛知恩的臉都不敢看,可餘光不會放過她一絲一毫。

薛知恩感覺白白嫩嫩的湯圓有點像沒穿衣服的齊宿宿,她選擇一口吃掉。

齊宿看著。

騰的臉更紅了。

“甜嗎?”

“你指什麼?”

“……應、應該是湯、湯圓。”

她回答的可不只是湯圓,深彎明亮的眼眸。

“都甜。”

“……”

齊宿怔完,趕緊往嘴裡扒拉兩個湯圓,恨不得把臉埋進碗裡逃走。

這邊小兩口甜甜蜜蜜,另一邊就沒這麼太平了。

魏家老太太求到了薛盈玉跟前。

“薛夫人看在咱們這麼多年的面子上,你跟家裡的小輩求求情,我們家放棄這次土地競標,這也是我個人的一點心意。”

她將那套在牌桌上總是掛在嘴上炫耀的首飾推到她面前。

薛老夫人看都沒看,撫過茶沫時,‘嘿’一聲,說:“這茶梗豎了。”

茶梗豎了。

代表有好事發生。

魏老太太手心冒汗。

吞了魏氏對薛家可不就是好事一件嗎?

“你也知道,我跟家裡的小輩不親,她的事我素來是管不了的,再說——”

她笑:“這首都時局變換,對你們覬覦的也不少,要是出什麼事也賴不到我家那個身上,她一向與人為善。”

“你今天要是來找我打牌我樂意奉陪,別的,我年紀大了,可沒心力。”

說著,薛盈玉已經將首飾合上,自然轉移話題。

魏老太太知道。

這是沒戲了。

她面色灰白,哪裡還有打牌的心思。

“管家,送客。”

臨走之前,管家於心不忍,提點道。

“我們小姐心地善良,要是真心去求原諒,也不是沒機會。”

最後,魏老夫人像是下定某種決心,匆匆離開。

管家在原地目送她,回去覆命。

*

第二天,薛知恩就接到魏氏退出競標要舉家移民的消息。

她挑眉:“怎麼動作這麼快?”

“聽說魏老夫人昨晚去找了咱們老太太。”

懂了。

被她奶奶嚇的。

她並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對於她來說,弄倒如今的魏家就像碾死只螞蟻。

她沒有虐殺螞蟻的變態愛好。

*

“我們全家要移民了,就因為我差點對你那個小白臉朋友動手,她薛知恩就要整垮我家!”

來看望他的陳肆臉色難看。

“你搞搞清楚,要不是你去打齊宿她薛知恩閒出屁了去搞你們家?如果我朋友沒人護是不是就要讓你這目中無人的大少爺欺負了?”

“你什麼意思?”

魏延咬著牙:“我表哥命都沒了,我打他一頓出出氣不行嗎?”

“你就是抓著軟柿子捏!嫌疑最大的是她薛知恩,你**怎麼不去找薛知恩算賬?!你不敢!”

薛知恩是誰?

齊宿是誰?

薛家睚眥必報,薛家那個老太太更是瘋子一個。

齊宿就不一樣了,只要薛家不開口,不重視他,這棍子真捱上可就悶了,偏偏他還是個什麼事都能和解的爛好人!

魏延被他說中,臉青一陣白一陣。

“我是拿她的小白臉出氣怎麼了?他也不是什麼好人。”

想起那天晚上魏延就渾身冰涼。

要不是那通電話響了,真不知道他會做些什麼。

陳肆是擱旁邊看著齊宿一路走過來的,聽到他這麼詆譭,一把薅起病人的衣領。

“你少往我朋友身上潑髒水,他好的不能再好了,連我這種爛人都找不到他一點錯處,你跟他不熟就管好嘴,反倒是你——”

他鬆開他,擰眉厭惡:“為了你那畜生表哥把一家子都拉進去,你滿意了?”

魏延沉默。

“能怎麼辦。”

“他是我表哥。”

他幼年喪母,父親忙於工作,常年把他扔到姨媽家,他表哥對他跟對待親弟弟一樣。

“就算他的死真有隱情又怎樣。”

陳肆才不聽畜生的溫情故事,他嫌惡心。

“薛知恩有什麼對不起他的?不停的糾纏人家,還搞綁架,你知道她那一雙腿到現在下雨天還會疼嗎?你知道她的眼睛已經百米識不清人了嗎?”

“她以前可是運動員啊。”

魏延愣住。

“這些……你怎麼會知道?”

這些陳肆當然不想知道,但齊宿話很多,他太心疼了,老是把這些倒豆子似的說給他們聽。

聽得現在他都倒背如流了。

他剛要開口,身後傳來聲音。

“是我跟他說的。”

高挺俊朗的青年站在病房前,極其難得的,來見病人沒帶禮物。

陳肆側身讓出空:“你怎麼來了?”

“畢竟是被我打進醫院的,我理應來看望。”

陳肆稀奇。

他還以為是薛知恩的保鏢打的。

“你這軟柿子還會打人呢?”

齊宿輕笑:“我也不是完全沒有脾氣。”

“魏少爺身體怎麼樣了?”

魏延對他心底裡還有些犯怵,往病床裡挪了挪。

“託你的福,現在看人還暈。”

齊宿點頭:“應該的,不然躺在這兒頭暈的就該是我了。”

魏延:“……”

魏延:“你們來就是給我找氣受的?”

齊宿搖搖頭。

陳肆識趣地看他一眼:“我先出去,要是想揍這小子,我幫你看著點人。”

“陳肆!你就是這麼對你哥們我的?!”

陳肆貼心地帶上門。

“哥們和兄弟還是有區別的。”

“……”

魏延的臉色鐵青,往後縮縮:“我警告你,醫院可都是有監控的,你要是不想進去吃牢飯就老實點。”

齊宿確實不想進去吃牢飯。

他自在地坐上病床裡的沙發,轉著手指上的戒指,這已經成了最近他下意識的習慣,指尖眷戀,神情卻有幾分漫不經心。

“我不會對你動手,我只是來告訴你,你想知道的真相。”

“什麼?”

齊宿抬眸:“你表哥死亡的真相。”

‘轟隆——!’

落地窗外閃過一道驚雷。

薛知恩看去。

外面烏糟糟的雲層擠壓最後一點天明。

來送咖啡的小秘書對突變的天很意外。

“要下雨了?真稀奇,不過也好,這首都的冬天太乾了。”

薛知恩沒說什麼低頭繼續簽署文件,只是筆尖細微的抖動彰顯她並不如面上平靜。

今天的雨很大,薛知恩讓各部門提前下班,在老闆萬歲的歡呼聲中她站在公司大門前,眉眼沉靜,如果細看的話,能瞧出她面色比平時要白一幾分。

薛知恩:【今天提前我下班,你想吃西門街角最近經常排隊的桂花糕嗎?聽說很好吃。】

她看著沒回她消息的手機屏幕,把手機放回口袋時唇邊溢出一點薄氣。

雨與霧中,遠遠有人冒大雨跑來。

“薛知恩!”

齊宿跨著步子,進門前狗一樣甩甩頭髮,等感應門打開大步跑到她面前,急道。

“怎麼站在這兒,突然下雨了,外面又冷又潮,先上去等雨停了我們再回去。”

他一口氣說了好多的話,明明還喘著氣,卻滿腦子滿嘴都是她。

薛知恩垂眸看向他懷裡鼓起一塊。

“你抱著什麼?”

“桂花糕啊。”

他笑著敞開外套,露出裡面包裝精緻的紙盒,淡淡香氣縈繞,正是西門街最火的那家。

“你摸摸還熱乎著呢。”

“你看到我給你發的消息了?”

“什麼消息?”

齊宿一臉抱歉,“我出門的時候才發現吱吱把我的充電線踢掉了,這會兒手機已經沒電關機了,你給我發了很多消息嗎?”

也沒有。

“那你怎麼知道要買這家?”

她擦他肩頭的雨漬。

齊宿不讓她碰冷雨,順手把外套脫了,抖抖說道。

“昨天晚上我看見你刷到這家眼睛多停留了幾秒。”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