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華山棄徒VS甯中則
嶽夫人氣的俏臉煞白,手中長劍出鞘,怒道:“封不平,你們那場比劍敗北之後,這些年來難道只學會了逞口舌之快嗎?多說無益,我們還是手底下見真章吧。要是我夫婦輸了,華山掌門之位你們拿去便是;否則,你們就從哪裡來回哪裡去。”
封不平還未及回答,成不憂卻瞥了一眼寧遠,帶著譏諷的笑容說道:“嶽不群已經七老八十了,哪有你旁邊這位年輕人俊俏。我看也不用比試了,等嶽不群被殺後,你跟這小子雙宿雙飛豈不更好?”叢不棄也附和道:“師兄,你這話可就說錯了,大錯特錯。”成不憂問道:“我哪裡錯了?”叢不棄繼續說道:“你想啊,這荒山野嶺的,我們的小師妹怎麼會跟一個年輕男人出現在這裡?我看怕不是在這裡幽會吧?師妹估計早就揹著嶽師兄紅杏出牆了,哈哈。”嶽夫人聞言眼中淚水打轉,被叢不棄的汙言穢語氣得胸口劇烈起伏。她再也忍受不住,怒叱一聲,長劍便向著叢不棄刺了過去。叢不棄舉劍格擋,冷哼道:“裝什麼裝,被我說破了心事就惱羞成怒了嗎?那就讓我看看師妹這些年又學到了什麼劍法。”嶽夫人緊抿雙唇,一言不發,只是揮舞長劍連刺而出。她的劍法迅捷而凌厲,直指叢不棄的上身要害。叢不棄的劍法也自不弱,抖出幾道劍光與嶽夫人的長劍相抗衡,只聽得密集的叮叮聲,伴隨著長劍的碰撞濺出點點火花。作為劍宗殘存的幾大高手之一,叢不棄的劍招本就威力不俗。經過二十多年的苦修更是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只見他長劍急舞,防守得密不透風,任由嶽夫人如何強攻他腳下都絲毫不退半分。拆到百餘招後,叢不棄突然轉守為攻,出招越來越快同時還不忘用言語相激:“師妹,你的劍法太慢了。我聽說你自創了什麼‘無雙無對,寧氏一劍’?連老祖宗的劍法都沒學全竟敢自稱創了新劍招?真是可笑啊可笑!”在叢不棄的進攻下,嶽夫人不斷後退,已經漸漸靠近了懸崖邊上,只要再往後踏出兩步就會跌落深淵之中。寧遠在一旁看得眉頭緊皺,心中暗忖:“這人的劍法精妙無比,確實在嶽夫人之上。這樣下去,她怕是要輸。”可嶽夫人生性好強,這又是門戶之爭,自己一個外人貿然出手相助,恐怕不妥。他只能暗中戒備,隨時準備在嶽夫人遇到危險時出手相助。嶽夫人開始時被對方的言語所激失去了分寸,但她畢竟臨戰經驗豐富,很快就意識到自己落入了對方的語言陷阱中。她強自抑制住心中的憤怒,知道自己若繼續與對方比拼劍術,必然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長,非輸不可。於是,她故意賣了一個破綻,待對方攻過來時,突然將全部內力附著在長劍上向對方斬去。叢不棄心中一驚,忙橫劍格擋。然而嶽夫人這突如其來的巨力讓他手中長劍險些脫手飛出。他不得不後退兩步以避開這凌厲的一擊,卻沒想到因此露出了空門。只聽得“嗖”的一聲寒光閃過,他的肩頭已然中了一劍。長劍哐啷一聲落地,叢不棄一手捂著受傷的右臂,鮮血順著指縫流淌下來。他鐵青著臉後退幾步,咬牙道:“師妹好手段!”嶽夫人喘息幾口,剛才行此險招,如果一擊不中必然會因為內力無以為續而露出破綻,那時輸的將是自己。她知道剩下的兩人實力同樣不容小覷,再用這樣的方式獲勝已經不可能了。心中不禁湧起一股陰霾,今日一戰怕是凶多吉少。封不平拍了拍手,臉上浮起一抹笑容,道:“師妹,剛才言語間若有冒犯,師兄在此向你致歉。你需要稍作歇息嗎?免得說我們車輪戰,勝之不武。” 嶽夫人深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呼吸,冷冷地回應道:“不必了。接下來,是你上,還是成師兄上?”成不憂踏前一步,目光銳利如刀,沉聲道:“讓我來領教師妹的劍法。”嶽夫人沒有回答,長劍猛然下劈,意圖憑藉深厚的內力迫使成不憂露出破綻。然而,成不憂反應迅捷,後退幾步巧妙地躲過了這凌厲的一擊。他再次踏步上前,手中長劍順勢揮出,一點寒芒直刺嶽夫人的手腕。成不憂的劍術造詣比叢不棄還要更勝一籌。他的劍招精湛無比,虛實相間,不與嶽夫人的長劍硬碰硬。拆了百餘招後,竟然沒有一次真正碰實,顯然是吸取了叢不棄落敗的教訓,避免與嶽夫人比拼內力。嶽夫人與叢不棄的激戰已經損耗了她大半的內力,如今再面對成不憂的凌厲攻勢,漸漸感到力不從心。又鬥了七八十招後,她的長劍終於被成不憂架開。只覺一劍刺向前胸,卻已無力躲避。她心中嘆息一聲,正要閉目等死之際,忽見一道寒光閃過。一枚銅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中了成不憂的劍身。叮的一聲脆響,長劍被蕩了開去。成不憂吃了一驚,後退幾步看向寧遠,怒道:“你是何人?可是華山弟子?”他剛才沒反應過來時,長劍已經被銅幣擊中,手腕此刻還隱隱發麻。他心想,對方剛才如果射向自己的腦袋,恐怕自己已經被暗器所傷,因此以“閣下”相稱,再也不敢有半分小覷之心。寧遠微笑著回答道:“在下姓名不足掛齒,也並非華山弟子。不過我平生最恨以多欺少,你們想要打架就來找我吧。”成不憂看向嶽夫人,質問道:“師妹,此人既非我華山門下,如此越俎代庖,莫非是要插手我華山內部的紛爭不成?”寧遠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冷聲道:“你們投靠左冷禪,設計害嶽掌門,卻還在這裡說三道四。哪裡那麼多廢話?不敢應戰就趁早抹脖子吧!”成不憂雖然心驚於寧遠為何知道左冷禪一事,但也來不及細想。他被寧遠的話激得惱羞成怒,大喝一聲:“那就讓我領教一下你的高招!”話音未落,長劍已經化作一道匹練向著寧遠劈砍而下。寧遠絲毫不懼手下更不容情,一招繞指柔劍使出。只見他的長劍彷彿化作了一條靈動的匹練,又如靈蛇出洞,劍芒吞吐之間已經欺近成不憂的眉心。成不憂瞳孔猛縮,想要變招卻已經來不及。他腦袋猛地向後仰去,同時腳踏地面向後飛躍,企圖躲過這致命的一擊,然而他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寧遠的劍。只聽見“嘭”的一聲悶響,成不憂的後背重重地撞在了崖壁上。塵土飛揚中,他還沒來得及看清眼前的狀況,耳中就傳來了驚呼之聲,再低頭一看,只見一柄長劍已經插入了他的心窩。塵土散去,成不憂雙手徒勞地抓住劍刃,手指出現幾道血線,鮮血順著指縫滴落,他斷斷續續道:“你......這是......什麼劍法?”寧遠抽回長劍後退數步,淡然道:“繞指柔劍第三式——‘似水流’。”成不憂慘笑一聲道:“好劍法。”說著便氣絕身亡,身體軟軟地從崖壁上滑落下來。“成師弟!”叢不棄撲到成不憂的身前,扶著他的肩膀。見他心臟已被刺穿再無生機,不由悲痛欲絕。他們三人離開華山後二十多年來,一直在一起潛心修煉,形同手足,沒想到今日卻是永別之日。叢不棄緩緩起身,壓抑著心中的憤怒和悲痛,目光如刀般射向寧遠,道:“我來請教閣下高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