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0章 精忠報國(第2頁)

就聽主持人陳空空說:“聽說京師方面傳出消息,即將頒佈《褒揚條例》,且命春秋兩丁為祀孔日。諸位如何看待此事”

“我……”章炳麟剛要開口。

趙傳薪直接打斷他:“今天是大年初二,不談政事,這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便由我來說說看法。”

他繼續道:“《褒揚條例》,其宗旨最好為是褒揚為國為民立功立德立言、或驅逐列強之士所設。激勵當世,垂之史冊,昭示來茲!若是為維護綱常名教所設。啊……tui!我焯他媽的,誰這麼幹誰生兒子沒皮燕子!”

一片譁然。

章炳麟都驚呆了。

章炳麟,字太炎。

他本來被袁慰亭囚禁,劉寶貴為了廣播和各類學術會議,已經喪心病狂到派人偷偷將章炳麟“偷”出來的地步。

袁慰亭至今不知。

章炳麟不但敢罵袁慰亭,還罵孫公武,說他們是一丘之貉。

可畢竟沒有趙傳薪這般直白,這般粗俗。

比起趙傳薪,他那根本不算是罵人。

而京城的袁慰亭,則渾身打顫。

他可不就是準備為維護綱常名教而頒佈《褒揚條例》麼

章太炎又要開口:“我……”

卻再次被趙傳薪打斷:“還有,關於祀孔。春秋戰國時期,百家爭鳴,是思想和文化最輝煌燦爛而群星閃爍的時代。最顯赫的,是儒、墨、道、法、兵。現在的儒家,和那時候的根本就是兩回事,從漢朝就變味了,成了帝王統治百姓的愚民工具。”

現場再次驚呼。

太敢說了。

章炳麟對儒家態度前後不一。

此時,他是批儒悍將。

當他老了,又轉變觀念。

許多人不瞭解這是為何。

其實很正常,與思想深度與人生閱歷有關。

所以,趙傳薪一開口,章炳麟就忍不住要說幾句。

牛糊塗好奇問:“趙都督何出此言”

章炳麟剛要開口,趙傳薪再次將他打斷:“我不是一味反對儒學,我是反對濫用儒學和愚民的那批人。每個學說都有錯誤,也都有道理。可現在有一小撮人,天天跟你念叨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你們知道這是為啥麼這是因為浮渣泛起,這一小撮人還做皇帝夢呢。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後面,還有齊景公的一句話——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你不仁,別怪我不義。如果統治者無能,不義,那百姓就該將他推翻。當有人跟你們強調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時候,你們切記,腦子裡一定要浮出後面一句話。如果上位者做的不好,彼其娘之,幹翻他!”

現場鴉雀無聲。

章炳麟瞠目結舌。

牛翰章竟無語。
兩個主持人無言以對。只有瑞秋克維斯,看著趙傳薪眼睛都快拉絲兒了。

陳空空小心翼翼的問:“趙都督,我能說一句犯忌諱的話麼”

“焯,都二十世紀十年代了,你竟然還整忌諱不忌諱那一套有話就說。”

陳空空訕笑:“趙都督也是……額……管理者。你這麼說,難道不擔心……”

趙傳薪嗤之以鼻:“心虛而自卑的人才敏感擔心,老子堂堂正正怕什麼泰坦尼克號知道吧”

“知道。”

“泰坦尼克號撞冰山了,你認為和開船的有關係,還是跟乘客有關係”

“開船的。”

“如果冰山上有金子有權力,開船的想冒著撞冰山風險靠過去,乘客將開船的推翻,換個開船的,你說乘客有錯麼”

“額……沒錯!”

聽眾笑了起來。

而京城的袁慰亭,已是冷汗涔涔了!

他心裡活動是這樣的:彼其娘之趙傳薪,你損人不利己……

趙傳薪趕忙說:“好了好了,不說政事,說說別的。”

他不讓章炳麟等人開口,並非表達欲過剩,只是因為這些事容易惡了袁慰亭,趙傳薪不想他們因為今天言論招致殺身之禍。

其實是在保護他們。

趙傳薪本人是不怕的。

牛糊塗苦惱的扒拉寫好的稿子。

真是胡鬧。

這一下算是打亂節奏了,好在節目效果不錯。

他們平時就是根據現場聽眾反應,來揣摩節目效果的。

牛糊塗十多秒都沒說話,他和陳空空腦門見汗。

牛糊塗終究不算糊塗,他眼睛一亮,不再照本宣科:“趙都督,你說古之經典,都有對有錯。那你認為,《道德經》有錯麼”

這下章炳麟反而不開口了。

他有點氣惱趙傳薪不讓他說話。

牛翰章想表達,可對此一知半解。

瑞秋克維斯全程當聽眾,只顧著偷瞄趙傳薪了。

趙傳薪喝了一口水,並不慌張:“在下對哲學認知很淺薄。但現在的傳世版《道德經》的確有錯。”

這下,全場響起嗡嗡地討論聲。

許多坐在收音機前的聽眾已經開始罵罵咧咧。

《道德經》在許多人心中那就是完美無瑕的。

趙傳薪繼續說:“我說了,傳世版《道德經》有錯。我認為那不是老子的原文,同樣是後世統治者篡改的內容。”

牛糊塗和陳空空擦了擦額頭冷汗:“願聞其詳。”

“《道德經》五千言,隻字片語的錯漏便謬以千里。道可道非常道,我認為應當是道可道非恆道。‘執古之道’,應當是‘執今之道’。‘大器晚成’,應當是‘大器免成’。‘道隱無名’,應當是‘道褒無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