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深夜談話

 夜已深，酒館裡沒了客人，只有幾個孩子在喬尼的指揮下收拾殘局。
　　副樓的三層，勞恩在這裡設了一間豪華休息室，讓整個酒館有了他私人領地的意思。　　格林坐在三人沙發上，回想起晚飯時塞拉的那番話，還是有些後怕，顯然教會不僅已經注意到了地下世界內的魔藥異常情況，甚至已經鎖定了這些魔藥的源頭就是來自於勞恩。　　可是鎖定歸鎖定，教會能做的，也僅僅是更換了本地區的滌盪者小隊隊長，換了一個對勞恩更熟悉的塞拉。　　顯然，勞恩的身邊有一位話語權遠遠高於本地主教，甚至能跟教會高層說得上話的存在。　　“恐怕是那位涅稀閣下了。”格林大概明白了老弟的底氣在哪。　　然而他回想起勞恩剛才的表現，發現自己的這個弟弟越發的陌生了。　　看著勞恩走到書桌後開始寫寫刷刷，格林忍不住問道：“你跟大公衛隊的讓娜·考爾，到底有多熟悉呀？”　　“那頭巨魔可以說是她殺死的，後面我跟她也就見過兩面而已。”勞恩老實說了。　　“那個卡琳，是不是也跟著你？”　　“我說哥，您有話直說吧！”勞恩放下了手中記賬的筆，安心和哥哥聊天。　　“德魯伊重現這個事情，已經是地下盡知了，”格林猶豫了些許，還是說了，“不管你如何遮掩，被地上地下徹底發現也只是時間問題。我估計說不準也就一年，甚至半年。”　　“這半年你要不然在學校裡爬到靈魂之塔的7層，對應著古典的傳承體系是高級騎士，差不多是讓娜·考爾現在的水平。”格林伸出一個手指，“要不然讓那個卡琳把地下世界徹底打服，要不然徹底投靠一方勢力。”　　“我就不能……”　　“除非，那位涅稀女士，能夠公開自己的身份，讓整個地下世界承認她的實力。”格林直起身子，嚴肅說道，“你說了她是一位不願意拋頭露面的龍族，那你能一直在她的庇護下，永遠不出門？”　　勞恩明白了格林的意思，他需要一個明面上的保護者，能夠保他度過目前的階段，龍女涅稀雖然強大，但受傷的她有實力發揮不出來，覬覦一頭受傷巨龍的勢力，或許不比覬覦弱小德魯伊的更少。　　看著哥哥關心的眼神，勞恩只能鄭重說道：“我會想辦法的。”　　感覺到勞恩至少是認真的，格林已經鬆了口氣：“另外，你準備去哪所學校？”　　“謝爾曼工業學校，我一直都打算去那裡。”　　格林沉默了好一會，才說道：“以你目前的狀態，最好去一個高等學校，雖然謝爾曼也有高等學部，但是……”　　“這是我一直的打算，我要帶著喬尼和伍迪一起過去，未來畢業之後，我想進東南郊汙水廠。”　　經過一段時間的思考和目標調整，勞恩已經清晰了自己的發展規劃：那就是守著自家馬車大街的一畝三分地，不斷向周邊擴展控制權。　　對於他來說，好學校沒那麼重要，守好家、守好龍女才是第一位。秘密基地、小酒館、城防軍以及未來的汙水廠，都是他計劃的一部分。　　如今，有了穩定的魔藥產量，勞恩既不擔心金錢，也不擔心部下，唯一需要操心的，就是讓龍女涅稀儘快恢復狀態。　　一旦她能恢復滿狀態，勞恩的龍騎士大夢，也就快要成真了，到時候地下世界裡的老鼠蜥蜴，還能把他如何？　　“祝你成功吧，反正咱家跟謝爾曼學校的招生官關係沒那麼好，”對於勞恩的觀點，格林不置可否，“我覺得你與其安排伍迪、喬尼他們，還不如想點實際的。”　　“哪個？”　　“你覺得珍妮的表妹怎麼樣？”格林突然換了面孔，露出了一副奸商表情，“就是那個波米娜·海倫，你們在基礎學校裡還是同學呢！”　　“為什麼你突然跟我說這個？”勞恩有些繃不住了。　　“凱莉也是個好女孩，但是人家搬家了，她應該是某個貴族的私生女，沒有突破血脈就不會被家族承認。一旦回了家族，就會成為聯姻的對象，你也沒必要再惦記了。”　　格林趕緊說道，“海倫家族跟咱們家世代來往，波米娜可是我看著長大的……”　　“我說哥，我今天實在困了，咱要不改天聊吧！”勞恩准備送客，卻發現老哥始終癱在沙發上。　　“我覺得你們還是先接觸一下，她未來說不定去道格拉斯魔法學校的，到時候你還不一定能攀得上呢！”　　哥倆的話題很快轉向了催婚，格林賴在屋子裡很久，才被勞恩趕了出去。　　……　　12月最後一週的週一被聖滌教會宣佈為聖洗節，這一天，全城的尊者信徒，都要前往附近的教堂，在濛濛蒸汽中，向尊者祈禱。　　小時候第一次參與聖洗節的時候，勞恩還以為是大型桑拿活動，但出了蒸籠一般的教堂主廳之後，確實感覺自己精神了不少。　　今天再來聖科洛大教堂，他才知道是頭頂的聖徽在發揮作用：神術為蒸汽中的人們帶來了類似淨化藥劑的作用，從而把蒸汽與淨化兩個概念聯繫起來。　　在回家的馬車上，格林忍不住問起了勞恩：“剛剛，他們把你叫走，都說了什麼呀？”　　上午的聖洗儀式結束後，勞恩被一位修士單獨請走，哪怕他有聖滌教會的承認的身份，這樣的待遇也太過特殊。　　“你猜的沒錯，彌凱耶主教已經知道一些我的事情了，讓我供應一批魔藥。”勞恩臉色發沉，雖然做了準備，但是教會的速度比他想象的快了兩個月。　　“他們不會也想去黑市裡做生意吧？”格林有些納悶。　　“比那個更糟，好像有一個比較大的魔藥缺口，”勞恩直接湊到了跟林身邊，說起了悄悄話，“昨天莫瑟斯告訴我，黑市那邊魔藥的價格突然漲了，有人在收購。”　　“這才消停幾天呀？”格林繃不住了，“那你準備怎麼辦？”　　“今天是小酒館營業第一天，”勞恩小聲說道，“我得邀請一個重量點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