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聖城的貴族們

 豪華馬車上，勞恩一會看看窗紗外的景色，一會看看坐在對面的讓娜，通過連續的下坡感，他知道馬車正在向南快速行進。
　　“我聽肖恩說，他在家裡喝魔藥居然受到了限制？”看著窗外不斷掠過的建築影子，勞恩決定試探一下，“我聽說他是伯爵家的長孫？”　　“不，他是伯爵的第12個孫子，”讓娜笑著搖頭，“但是他媽媽是侯爵的掌上明珠，所以他能喝到的魔藥，甚至比他的哥哥們還要多。”　　“聽起來問題更嚴重了。”勞恩小聲說道，能夠讓侯爵家收集魔藥的事情可不多，無非是內亂或者對外戰爭。　　讓娜看著勞恩不安的情緒，笑著說道：“是的，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你的酒館、工坊還有你的學校生活不會受影響。”　　“好！”勞恩點點頭，讓娜的提示很明顯，是跟外部摩擦。　　“以後夜裡悄悄出門還是得小心點，我不可能總護著你，貴族的圈子不大，就算是梅洛斯老師，在大貴族面前，也沒有那麼多的面子。”讓娜說道，“目前的階段，你還不適合過多出現在他們的視野裡。”　　“當然。”勞恩點頭稱是，“在他們眼裡，你代表公主吧？”　　“你覺得呢？你認為我一個比你大了幾歲的人類女騎士，真的能代表一位數百歲的頂尖精靈族高手？”讓娜笑著說道，“與其說我代表了公主，還不如說我代表考爾家族更實際。”　　“考爾家族……”勞恩面露難色，對於他這樣的騎士家族小兒子來說，這些大家族完全沒區別，甚至男爵與侯爵具體有什麼不同，他也說不出來　　“我明白了，朱迪和肖恩他們，是一點都沒跟你普及一下大貴族的知識，不過也對，這對他們來說都是常識了。”讓娜點點頭，開始給勞恩科普貴族的基本常識。　　在聖層的最頂層，有三種大貴族：掌握土地的騎士貴族、掌握魔法知識的法師貴族和掌握與正神溝通的教士貴族。　　這三支貴族中的最強者，就是因為擁有了幾乎無限壽命，而全都會的大公家族。　　“果然，大師的盡頭還是壽命。”勞恩不由地點頭。　　大公壽命甚至比聖城更長，據說早年間他是騎士強者，距離半神僅僅一線之隔，後來魔族入侵，他以聖裔身份領導著整個人族戰勝了魔族，延續了人類帝國。　　然而在後來人類帝國分裂，東西兩大王國並起的時候，他卻放棄了帝國皇帝的身份，專心地做起聖城大公，從而在兩大王國之間保持了超然的地位。　　“所以，面對國家分裂，他選擇躺平了？”勞恩有些驚訝。　　“是的，其實也不能算分裂，因為各大城市之間，以前也是分開的，大家只是承認皇帝一個身份而已。”讓娜解釋道，“而且兩個王國的高層和大公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表親，據說他們三位是在喝酒的時候達成了一致，把帝國一分為三的。”　　“這麼隨便嗎？壽命長難道就能這麼任性嗎？”勞恩聽了之後直呼夏蟲不可語冰，自己覺得是封疆裂土的大事，對人家來說也就是躺平了換個玩法而已。　　然而聖城雖然有位精靈族大公，但貴族們大多是人族，哪怕最強大的超凡者壽命遠超普通人，終歸也是有限的。　　於是壽命更長的大貴族們，和壽命沒那麼長的小貴族們，以及僅比凡人強一點的騎士家族們，把聖城的超凡者分成了三檔。　　“貴族們爵位和他們的實力是掛鉤的，和他們家能培養出來的最強者層級也是相關的。”讓娜解釋道，　　“你可以認為，伯爵、侯爵這些家族的背後，至少有一位靈魂之塔爬到了九層以上的強者，這些強者不僅守著大貴族爵位，他們的家族還能佔據聖城內相當的產業。”　　以讓娜所在的考爾家族舉例，他們家就有不止一位的九層之上強者，比如她的曾祖父就是道格拉斯學院的理事、十二層大魔導師。　　而她的外祖母，同時也是肖恩·萊特娜的外叔祖母，是萊特娜神學院的十層魔導師。　　“我的天……”勞恩一下子想起了那位不算起眼的同學，“他可夠低調的。”　　“其實梅洛斯老師如果按照靈魂之塔算，也達到九層了，只不過她的這個層級，不是你們家族供養出來的，而是王宮對她作為精靈裔培養的而已。”　　“哦！”勞恩這時候有些理解祖宗和家族的關係了，家族只是祖宗的故鄉，而王宮才是她真正的家，所以梅洛斯對於這個以她命名的家族，不會管的太多。　　“是的，家族的實力是以家族供出來的強者來計算的，”讓娜說道，　　“比如那些子爵和男爵家族，他們家族中也一定會有6層以上的強者，但因為產業無法把這些強者託舉到九層之上，所以話語權總不如那些大家族。”　　“所以小貴族們這是對大公不滿了？”勞恩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他們也敢？”讓娜搖搖頭，“如果在以前，他們加起來也不敢跟一位伯爵較勁，但是最近兩年，好幾位伯爵和侯爵，已經到了230歲的壽命極限……”　　小貴族看到了瓜分大貴族自己上位的希望，卻不敢直接發起挑戰，只能在暗中挑動大貴族和底層超凡者之間的矛盾。　　“好複雜……”勞恩甚至覺得這些跟自己沒什麼關係，“好在我們梅洛斯家族……”　　“你現在是一個擁有黑市魔藥定價權、能跟大貴族子弟勾肩搭背的梅洛斯家族成員了，你覺得握著這麼大的權柄，能避開貴族之間的紛爭嗎？”讓娜毫不猶豫地說道，“雖然我和朱迪都在儘可能避免你過早暴露，但是有些事情是無法避免的。”　　“可是我有涅稀閣下！”龍女給勞恩帶來了些許安慰。　　然而讓娜卻不屑一駁：“瞧你說的，如果她當年能躲過去，她能被一頭巨魔拴上了靈魂鏈接？”　　“額……”　　“地上有地上的貴族紛爭，地下有地下的幫派爭端，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爭鬥，這是無可避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