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天星蟒

 “還行，比我想象中的要好點。”
“我不管你們因為什麼原因來的這裡，既然來了，那就是執刀人中的一員了，必須遵守這裡的規矩……”飛魚服青年只是簡單地說了兩句，楚易幾人就被下派給了他手下的斬妖力士。九名斬妖力士，每人分配三名執刀人。“你，你，你，跟我來。”“你們幾個跟我來。”……楚易被一名粗獷的大漢選中。大漢名為樊翼德豹頭環眼，燕頷虎鬚，音聲如雷，和楚易前世影視劇裡的張飛李逵幾乎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有著八九分相像。從演武場離開，楚易和另外兩名同伴跟在大漢身後朝著鎮妖司深處走去。原先空曠的環境逐漸變得陰暗狹窄。“吼——”一道驚天動地的獸吼聲響起，聲音裡充滿了暴虐，震得楚易幾人心神一陣搖晃，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臉上不由露出惶恐之色，身體不自主地顫抖起來。“不用害怕，那是頭天星蟒，那畜生被鎖在鎖妖塔裡出不來，能做的也就只有狂吠了。”樊翼德的聲音淡淡響起，對於這種獸吼早已習以為常。狹窄的小路走到盡頭，穿過一點亮光，豁然開朗。一個偌大的院子，帶著幾間小平房，瞭望遠處，可以清晰地望見一座高塔。“吼——”又是一道憤怒不甘的低吼從塔中傳出，吼聲傳出的的瞬間高塔搖晃，散發出金光，浮現出一道道符文，化作鐵鏈搖晃。隱隱可以看到一道妖蟒虛影被鐵鏈捆綁著，左右搖擺卻始終無法掙脫。“不出意外的話，這便是鎖妖塔吧。”目視著鎖妖塔，楚易的眼中寫滿了震撼。直到樊翼德將兩套換洗的衣服和兩本小冊子放到了他手裡，徹底離開後，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了過來。整個院子處在鎮妖司的最邊緣位置，像這樣的院子太古城中的鎮妖司還有三個，屬於執刀人居住的範圍，只要是沒人的空房間，他們可以隨意選擇。中間位置的採光和視野是最好的，但也是人群最為密集的。考慮到自已體內還有一尊蠻荒吞天鼎不知道是什麼情況，略微地猶豫了一下，楚易便直接越過了最中間的黃金地段，默默地朝著深處走去，選了西北角一處私密性較好的房間，將刻有自已姓名的腰牌掛在門上，推門走了進去。和楚易一起同行的兩人，一人留在那個黃金地段尋找空缺的房間，另一人則是和楚易一起選了個略顯偏僻的角落。 房間不大，除了一張單人小床，一張桌子，幾把椅子之外別無他物，一眼便能看盡屋內的全貌。然而，這卻是楚易穿越到這個世界後迄今為止住過最好的屋子了。之前，他不是睡大街，就是躺泥地，四處奔波，到了晚上連個橋洞都找不到，當然，要是比起他前世的豪宅，這裡還是要差上太多了。進屋，換好了執刀人的制服，一套灰色粗布便服後，楚易便翻開了樊翼德發放的小冊子。一本名為《大夏通覽》。可能是知道他們這群執刀人大多出身貧苦，多半都沒機會讀書識字，裡面還貼心地自帶了認字教學。書中簡單概述了大夏國當下的各個勢力劃分。一寺、一殿、兩仙宗，分別是東南雲隱寺、西北武殿、中州真武道、北域真道宗。每個勢力手上又都掌握了數以萬計的各個小勢力，隱隱透露出一種要和大夏分庭抗禮之勢，不過四大勢力都只處理江湖之事，不涉朝堂，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大夏皇室達成的一種默契。楚易還在書上找到了有關鎮妖司的介紹。鎮妖司雖隸屬於大夏皇室，卻是前朝遺物，王朝更替不動鎮妖司，聽調不聽宣，志在處理天下妖禍，不參與朝堂鬥爭，不過每一位有野心的帝王都產生過將鎮妖司納入掌中的想法。畢竟這麼強大的一股力量，又有哪個皇帝會心甘情願地讓它流落在外？鎮妖司內的職務按等級劃分九品，九品力士、八品校尉、七品小旗、六品總旗、五品百戶、四品千戶、三品巡使、二品將軍、一品王，恰好對應瞭如今天下武道的武道九品。至於像楚易這樣的執刀人，只能算是鎮妖司的編外人員，若是類比成宗門，約等於雜役弟子或者僕役，在某種程度上，甚至還比不上雜役和僕役。斬妖力士單憑自已的實力往往還難以獨自斬妖，於是便有了執刀人的出現。執刀人的工作便是輔助斬妖力士執刀斬妖，但每次斬殺妖物後會產生大量的血煞之氣。血煞之氣侵害魂體，有損修行，一旦侵染，便需要消耗時間化解，所以往往會被斬妖力士分散給自已手下的執刀人。然而，執刀人在生命層次上並沒有突破瓶頸踏入到修行者的行列，即便身懷了修行法門，也只是略顯強壯一點的普通人，就連已經正式踏足武道的斬妖力士都避之若浼東西，他們又能有什麼能力化解。一旦成為了執刀人，便意味著生命開始了倒計時，目前還沒有出現過有人以執刀人的身份活過十年的，這也使得多人對於執刀人談之色變。除非真的到了逼不得已的時候，否則即便是凡人可以藉此機會獲得修行秘法，也依舊少有人會願意主動去成為一名執刀人。不過倒也不能說執刀人這條道路便完全沒有了希望，雖然無比艱難，但還是有人藉此機會通過鎮妖司的秘法成功踏入修行界，蛻變斬妖力士的。前朝甚至出過一名執刀人，完成了前無古人後難有來者的偉跡，一步步成長為鎮妖王，成為鎮妖司歷史上的傳奇。只是這樣的案例實在是太少了，與其說是十不存一，不如說是萬不存一。合上了手中的小冊子，臉上有些陰晴不定，事情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麻煩一點，楚易也不知道自已眼下的選擇到底是對是錯。只是事到如今，除了一條路走到黑之外，他已經沒了其他的退路。嘆了口氣，楚易的臉上露出一抹堅定。想到另一本小冊子，楚易的眼中頓時閃爍出了一抹光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