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血煞入體

 天星蟒身死,金甲力士的虛影開始逐漸消散,身形變得模糊起來,化作無數細小的光粒,隨風飄散在空中,如同一群金色的螢火蟲,在空中飛舞。
伴隨著金甲力士的消散,楚易的意識便被一股神秘的力量重新牽引回了自已的身體,被一股前所未有的玄奧籠罩著。耳畔經文誦奏,楚易的意識彷彿經歷了一場輪迴。雙眼剛剛聚焦,楚易便看到一團猩紅之氣以樊翼德為媒介如一頭小型的天星蟒,朝著自已奔襲而來,快如閃電,避無可避,赫然天星蟒被斬殺後形成的血煞之氣。血煞之氣入體的瞬間,楚易便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痛苦,好似萬箭穿心。那股血煞之氣在他體內化作了一條條的猩紅小蛇,在他的筋脈中瘋狂遊走著,彷彿要將他的身體從內部撕裂開來。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緊咬牙關,楚易全身的肌肉緊繃著,渾身筋膜抽搐,骨骼發出咯咯的聲響,周身的毛孔打開,不斷地向外冒著冷汗。楚易終究還是沒能忍住,張嘴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啊!”在這此刻哀嚎聲此起彼伏的斬妖臺上,楚易的慘叫並不顯得突兀,在楚易張嘴前,邊上的張天元和李知火早已哭嚎了起來。楚易的慘叫很快便和周圍的哀嚎交織在了一起。眼下,每一個執刀人都經歷著血煞之氣的折磨,嚎叫已然成為他們宣洩痛苦的最佳方式。執刀人只不過是剛剛開始進行修煉的普通人而已,面對血煞之氣的侵蝕,根本就沒有任何能力將其驅逐到體外,唯一能做的便是咬牙忍受,將一切交給時間,九死一生。熬得過去便生,熬不過去便死。這也是為什麼石老頭和石竺對鎮妖司徵兆執刀人之事談之色變,想盡一切辦法躲避的原因。楚易的身體在斬妖臺上不斷翻滾著,企圖通過身體其他部分產生的疼痛來分散自已的注意力,減輕對血煞之力的感受。“哼哼!”經受著血煞之氣的衝擊,樊翼德和其他一眾斬妖力士的狀態對然比起楚易等人要好上太多了,但此刻也同樣大汗淋漓,牙關緊咬,額頭上青筋暴起,時不時發出一兩道悶哼聲。血煞小蛇在楚易的體內肆虐,肆意破壞著他的筋脈。每一寸筋脈上都出現瞭如同漁網般密密麻麻的裂縫,彷彿只要輕輕一觸碰,便會像玻璃一樣碎裂開來。更讓楚易感到要命的是這些血煞小蛇正在沿著他身上的筋脈朝著他的丹田遊走而去。丹田作為武道根本,是武道修行的基石,煉皮、煉肉、練筋鍛骨,雖然不用丹田,但也都處處離不開丹田,氣血運轉的核心便在丹田之中。一旦丹田被毀,那他的武道之路可以說走到了盡頭,再無向上攀登的希望。心中惶恐,楚易內心瘋狂吶喊著,卻也無法阻止這些血煞小蛇侵襲的腳步,只能眼看著這些血煞對他的丹田步步逼近。……天空中,眼神的餘光目睹了自已的子嗣被殺,憤怒和仇恨的情緒瞬間包裹住了天星蛟。蛟龍怒,風雨聚。再也無法保持保持冷靜,和郭凌霄繼續試探下去。 天星蛟的眼神中閃爍兇戾和怨毒,將周身雲雨一口氣吸入腹中,積聚力量,發出全力一擊,明明是同樣的招式,威力卻是增強了數倍不止。“寒星洪流!”天星蛟的怒吼聲中,磅礴寒氣,如同奔騰海嘯,又似璀璨星河,朝著郭凌霄席捲而去。“等的就是你!”面對迎面而來的寒流,郭凌霄表情肅穆,眼中寒芒乍現,雙手持刀,將那柄雁翎刀豎在胸前,緩緩高舉過頭頂,然後猛地下落。一道攜開天闢地之勢,將漫天寒氣一分為二,原本朝著他傾瀉而來的寒流被打斷,朝著兩側分出了一條道來。“天星斬!”聲如雷霆,郭凌霄手持雁翎刀沿著分開的寒氣小道一路上前,帶著橫掃千軍之勢,朝著天星蛟殺去。“不,不可能!同為四品,你為什麼會這麼強,該死!”天星蛟的聲音中帶著惶恐和不敢置信,面對著奔襲而來的郭凌霄慌忙後退。“噗!”刀劍入肉的聲音響起,伴隨著一道慘叫,猩紅的血液在空中飄飛。等到郭凌霄的身影從空中緩緩飄落,手上赫然多出了一截蛟龍尾。寒氣形成的冷霧消散,天星蛟化作一道血紅殘影狼狽地朝著遠處飛遁而去,只留下一道怨毒的聲音在空中迴盪。“郭凌霄,今日之仇,銘記於心,來日我星芒必將加倍奉還!”看著天星蛟逐漸淡化的身影,郭凌霄的臉上流露出了幾分惋惜。“可惜了,還是差了一點,終究讓這傢伙跑了。”收好蛟龍尾,郭凌霄的目光在斬妖臺上的一眾人身上掃過,落到楚易身上,看到楚易眉心一閃而過的金韻,眼中流露出一抹詫異,目光不由自主地多停留了一會。只是看到楚易身上被血煞之氣籠罩,透過楚易肉體散發出的血煞之氣紅暈已經快要抵達腹部之下丹田的位置,郭凌霄臉上的詫異化作了失望。“可惜了。”搖了搖頭,就在郭凌霄即將收回目光的瞬間,他的眸中金光乍現,露出一抹驚異,像是看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嘴角上揚勾起了一抹弧度。“有意思,有意思……”意識在絕望中掙扎著,楚易終究還是沒能攔住這些血煞小蛇。血煞之氣入侵丹田,然而令楚易感到驚奇的是,想象中的痛苦卻並沒有因此出現。“duang——”一道幽幽的擊磬聲,彷彿穿越亙古而來,帶著古樸滄桑之感,穿透層層血煞之氣,直抵楚易的心靈深處,耳畔響起了先民的禱告,神明的讚歌,安撫著他那顆躁動的心靈。隨著擊磬聲的迴盪,昏黃的光暈從他的丹田處冉冉升起,柔軟溫和,如初陽升空劃破黎明前的黑暗,帶著一股楚易的熟悉感。一條條血煞小蛇在這昏黃光暈的照射下,彷彿看到了什麼恐怖的存在,原本狂暴的姿態變得驚恐和混亂。